租房子的那段岁月

作者: 解忧小木屋 | 来源:发表于2020-04-18 08:56 被阅读0次

  遥记第一次搬进真正意义属于自己的家是2009年,那时恰逢木子(孩子爸)离开家去北方长驻第二个年头。女儿上小学一年级,我们在2005年的时候 ,手头储蓄只有三四万,不过,我们想着“鸟有巢,人有家”,还是斗胆凑钱买了一个很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原来租住在一个很和善很平易近人的老教师(后来发现他只对我一人和善),他那时候估摸七十岁有余,我女儿大概一岁多一点的时候,我们入住这户人家的。

从小爱洁净的习惯,一到这位老伴去世,单身居住的老教师那里,我就扫荡似的楼上楼下彻底打扫一番,上到客厅里的大牌匾,下到太师椅的缝隙,很久未有人刷洗的马桶,碰上我这个“强迫症患者”,第一次重新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老教师虽有很高的退休工资,可我猜想他的内心是寂寞孤独的,儿子每周来他处,帮他烧一顿饭菜,父子俩喝点小酒聊聊天什么的 。在这位有点孤僻冷漠,不过对我倒是和颜悦色的老房东那里,我们一租应该有六七年。

尽管后来自己买了房子,也还是租住他那里几年,自己新买的二手房再向外出租,赚点差价,老人的儿子放出这样一句让人感动的话:“只要你们住这儿一天,房租就不涨一分钱,仍旧是250”,远离故土,漂泊异乡,在本地人眼里的“二等公民”,在老房东这里,第一次体会到人和人之间那种相互理解和最起码的尊重。

平时也聊几句家常话,他像一个自家长辈一样对我说:“你和木子要互相关心,夫妻之间要相互理解,搀扶着往前走......”,从小妈妈和爸爸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女人也顶半边天”“桌子板凳一样高”的话语记忆犹新,老房东质朴的话给我耳目一新之感。

更为奇怪的是,老人对我尤其信任,他和我深情讲述他已故的老婆的往事,高中同学,漂亮能干,还是团支书,有先天性心脏病,最后他老婆50多岁死于糖尿病……好像儿媳是个冷血的人,他说他老婆子最后奄奄一息,儿媳三过家门而不入,连看一眼也不愿意,尽管他现在偶尔去儿子那儿吃饭,儿媳也不和他支吾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是用心聆听,不知道怎样评论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我是个爱动感情的人,觉得老房东要求他儿子不给我们涨房租,那是多大的情分啊,而木子自小家庭环境和成长环境的缘故,他觉得一切都无需感动,对我把老房东的家当成自己家一般维护卫生和爱惜家什等不屑一顾。

的确,社会已经让他磨平棱角,他自认为自己经历人世最大的苦难,从6岁起,原本能干聪明的妈妈就被复杂的家庭矛盾刺激的疯癫,他如今看再悲情的电视剧也不会掉泪,过年回去,他老家的氛围像进“雪洞”一样,不悲不喜,他整个人对任何事和人也是没有切肤之痛的共情心,这是我一直对他不满的地方。

一般男人,离开家,一走十来年,一定会很牵挂留守在家里的妻女,他却总说:“我们公司像我们这样夫妻长期分居的人很多,别人能过的好好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生存嘛,我们公司一个女老总,她一年统计出来有两百天出差在外。”和这样一个“榆木疙瘩”似的老公,你有再多的离愁别绪也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好爱自己吧。

他知道我的秉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但是从一个男人的操守和责任感来说,他这个人做事要求完美 ,全身心奉献给了他上班二十多年的公司,他在外面倒是没有闲工夫招蜂引蝶,一个24小时随时待命的工作狂,手机里每天电话那是多得数不过来,他像救火一样,扑向一个又一个机器出现故障的地方,联络高级技师处理一个接一个问题……

本来写出租房子的岁月,哈哈,话头一转向女儿口中可爱的老爸就滔滔不绝,租住在老房东几年,身心是愉悦放松的,和话少不爱聊家常话的老公那里,我体会到日子也许就该像白开水似的,没什么好的味觉体验,却少了它还不行,说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景象,估计就是这样的吧。

(注:以后文中的“木子”就是孩子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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