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归，我手握方向盘，逆着回城的车流，朝着暮色前进。车后座的两位领导正在闭目养神，我本以为这会是一段无聊的旅程，小弟陪两位领导去村里开个夜会，听起来擦不出什么火花，但故事还得从“精武门”说起。
出城的红灯路口，和所有的城郊一样，多是些灰尘覆盖的建材门窗部和汽修店。
停车等红灯的惯性，让领导A睁开养神的眼，环顾窗外随后定睛一看，回头笑着对领导B说：“哎，老毕，你看那里有个”精武门“啊，哈哈，我还以为是个武馆呢，结果仔细看是个卖门的，哈哈。”
“也不怕侵权啊，不过名字挺好”领导B眼皮也不抬的回答。
“说起版权，那是多少年前的了，谁还给你追究啊，精武门你看过几遍啊？”
“那我记不清多少遍了，但是当年一起赶场走几公里去看露天电影的场景我可记得啊”领导B睁开了眼睛，语气开始兴奋起来。
“那是，我记得当时电影放映员特牛逼，到哪个村了，村里要给他杀只鸡做好送去”领导A也来了兴趣。
“放映员不是公家的吗？不贿赂下还不给放电影？”作为司机的我加入了话题。
“给放，但是会拖场子拖到很晚，各种让你不舒服”
“那时候还看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电波？？”领导B准备打开他的回忆录，但发现有些字看不清了。
“老毕啊，你这记性真是，永不消逝的电波都被你消逝了！”领导A的回忆录字迹清晰。
估计是由于我也加入了话题，而且他们每说一样以前的事物和回忆，我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让他们暗自得意，他们越回忆越上头，把以前看的各种电视都摆了个遍，从露天到黑白电视到彩电，从国内的到国外引进的，从红色经典到动画片...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路，我开启远光灯，道路旁反光的护栏像一条银蛇蜿蜒，山村冷清清，车内的话题却把我引向了一个奇幻的年代。
“再后来，满街都是录像厅了”领导A语气突然平缓了下来。
“是啊，到处都是色*情录影带，香港拍的多，我还租过好多”领导B笑道。
“没人管吗？到处放黄带？”我好奇的问。
“小明，我记得你是94年生的吧？也难怪，80年代好多事情是你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和理解的”领导A讳莫如深的说。
“我记得当时，小镇上，满街都是卡拉OK，一个小房间，几毛钱一首歌，那时候大家干啥都很有激情！”领导B打开了另一本回忆录。
“街上小姐很多的，你在街上走着，她就会直接过来拽你，哈哈”领导B越说越起劲。
“那没有部门管这些事吗？”我还在用现在的思维去思考那个年代的事。
“这么和你说吧，就你现在开着的这个公车，当时我们的领导就开着去找小姐，然后还要回来单位报账”领导A冷冷的说道。
“包小姐还能报账？？那时候那么混乱吗？”我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嗯，那时候确实监管缺失，公车基本都在领导家里，有关系直接送人都没人过问”
“现在你来，没什么人逼你喝酒，我们刚来那些年，一个周能有两天清醒的就不错了，满地图去吃，吃完回来报”领导B说。
“是啊，那些年，你喝趴在桌子上了，还要把你的嘴掰开，倒点酒进去给你含着！”领导A略带感慨的说。
“怪不得你们酒量都那么好，为什么当时的社会是这样的呢”我问道。”
“那时候，刚刚开放嘛，新东西太多了，邓老人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只管发展经济，那时候卖什么都很挣钱，银行给你贷款一百多万，一分利息不要，胆子大的现在都是大老板了”领导A说。
“而且，之前那么些年人性都是被压制的，当时开始流行人权和自由的思想，憋太久了，放出来就难以控制，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那个年代真的很自由，那时候的人就很喜欢当官了，不像现在，大家都怕当官，”领导B也感慨起来。
“那你们觉得，那个时候好，还是这个时候好”我对他们进行了灵魂拷问。
“那个时候虽然自由痛快，但是人心惶惶啊，治安很差，杀人放火抢劫是常事，暴力事件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的两次严打，法律是朝令夕改的，判决枪毙了很多人，这么说吧，你在街上调戏小姑娘，或者你偷看女厕所，就能给你定个流氓罪，然后就奖励花生米一颗”
”还是现在好，社会稳定发展，没那么动乱“领导A平静的说。
“到地方了，准备开会”两位领导合上回忆录下了车，朝着黑暗中发着白光的会议室走去。
结语
和他们的谈话让我想起韩寒的《韩三篇》中关于民主和自由的思考：
民主带来的结果往往是不自由。因为大部分国人眼中的自由，与出版、新闻、文艺、言论、选举、政治都没有关系，而是公共道德上的自由。
比如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人，能自由地喧哗，自由地过马路，自由地吐痰。稍微有点社会关系的人，可以自由地违章，自由地钻各种法律法规的漏洞，自由地胡作非为。
所以，好的民主必然带来社会进步，更加法治。这势必让大部分并不在乎文化自由的人们觉得有些不自由。
我没有经历过那个奇幻的年代，所以不能妄加评价，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路都是不断改革探索出来的，相比那些年，虽然规规矩矩不能包小姐报账，但我们有更好的民主，更合理的自由，更法制的社会，更有安全感的生活，我真的很自豪我们的社会朝着正确的方向进步。
韩寒在文章最后说“愿执政党阔步向前，可以名垂在不仅由自己编写的历史上”，我觉得现在我们做到了，这次疫情，我们得益于社会体制的优越性，和人民的团结，交出了满分答卷，还无私的帮助其他国家，维护国际稳定。我相信，世界各国的历史上，都会为今天中国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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