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种病是因为爷爷是患这种病去逝的,爷爷在我印象里身体很好,一年都不感冒,而且特别勤劳,家里力所能及的话他都干,记得刚知道爷爷生病那年我在外地打工,我不敢相信爷爷竟会得癌症,而且是晚期。由于爷爷已经75岁了,身体无法承受做手术了。
我查了一下这个病,其中有一个致病因就是喜欢吃热烫的食物,小时候奶奶就说爷爷口急,往往食物很烫时他就开吃了,他也喜欢吃,谁知道这样的习惯后果竟这么严重,这种病开始发病时是吃饭容易恶心,吞咽费尽,到了后期是水米不尽,活活饿死。可想而知得这种病的病人是怎样的折磨。
得知爷爷生病我辞了工作,回家照顾爷爷,开始时爷爷不知自己的病情,爸爸把病历复印了一下把病历改为胃炎,爷爷每天只能吃蛋羹,小米粥,身体开始消瘦了,但他每天还会到园子里侍弄,园子里一根草都找不到,边边角角也都种了角瓜和南瓜,医生说爷爷只有两个月左右的生命,很多亲戚来看爷爷,大伯和姑姑们也从外地回来,爷爷也觉出不对,后来奶奶把大家叫到一起,奶奶拿出爷爷的病历说,别怪孩子们不给你治,你得治不了的病,爷爷表情平静的说人老了,不得点病,怎么死啊,他看得很开,依旧每天到园子里干活,我当时看爷爷这样,也期待奇迹降临,到了秋天,爷爷的病严重了,每天只能卧床了,只能喝点奶粉和开水,开水是直接喝的,不是烧开的他不会喝,然后是冰块,家里都急着收拾秋,怕爷爷哪天没了,家里的气氛非常紧张,印象最深的是盘施在房子上方那成群的乌鸦,仿佛一切都笼罩一层死亡的阴影,我也参与了收秋,在土豆地里连滚带爬的干,我平时很慢性的,从没干过这么快过,谁也没把我落下,终于收拾好一切,爷爷期间昏迷了一次,奶奶哭的不行,姑姑们也哭的不行,那种哭声是一种绝望的声调,在空气中漫延,不过好在爷爷醒了过来,爷爷醒来后,老爷在北方是爷爷弟弟的意思,他问爷爷有什么话留下,爷爷说让奶奶还跟爸妈一起过,奶奶脾气不好,但能干活,说惦记爸爸的身体,爸爸去年做了脾切除手术,还说想铃子了,铃子是爷爷的老姑娘我老姑,还说他有件黄大衣很沉不让给他烧。然后就没再说,奶奶让爷爷适穿装老衣服,爷爷没同意,奶奶很无奈他怕爷爷穿不上衣服,在我们这里只有活着时穿才算得了,爷爷每天都会有痰卡喉咙的时侯,这时我和姑姑会给他拍背,爷爷很久才会喘过这口气,他太瘦了,瘦的只剩一付骨架包着一层皮,已经不能穿衣服,皮肤会痛,由于姑姑们照顾的好,卧床这几个月没有生褥疮,只是骨节处有些红,那里已没有脂肪,对爷爷来说每天都是折磨,爷爷无法进食了,爸爸从药店买来营养水给爷爷注射,姑姑是护士给爷爷扎,后来爷爷不肯了,这时已经是隆冬时节了,在离世的半个日每天只喝奶粉,不能干了,否则会咽不下去,爸爸在之前就拿爷爷的病历在医院开了杜冷丁,爷爷无论多难受也不肯打,爷爷生病这段时间唯一没间断的是看钟表,叮嘱我们去接哥哥家孩子他重孙子放学,从没一天忘记过,我想爷爷真是有太多的放不下,才能忍受痛苦,也不肯打杜冷丁吧!
爷爷走的那天是夜里,头一天爷爷就总说梦话,这天姥姥不行了,姥姥是肝癌,会很疼,姥姥打了杜冷丁,最后到皮肤硬,姥姥离发病只过了两个月,就离逝了,哥哥、嫂子、妈妈去看姥姥最后一面,也不明白了。那晚爷爷也严重了,一切都像故事和电视剧一样戏剧化,妈妈她们又打车回来,第二天晚上我瞧着爷爷,眼泪就下来了,我预感不好,爷爷的眼晴浑浊了,爷爷到了9点多就说要,要,要,老婶说快给穿衣服,由于衣服是示先准备妥当几层套在一起,值夜的人也很多,都是亲戚,这半个月所有人都没脱过衣裳,这之间爷爷拉了一次大便,大姑给弄干净的,给爷爷穿好了衣服,穿好衣服后,奶奶终于不惦记爷爷穿不上衣服了,爷爷横躺在红色的褥子上,有衣服的遮挡,看不到他枯瘦的身体,他的样子一如我记忆中健康的模样,我摩着爷爷的手开始冰凉,很快胳膊开始冰凉,爷爷还有意识,他要了一块冰,是大哥放到他嘴里的,接着爷爷流了眼泪,爸爸给擦的,爷爷的气息不稳,很急促,我被叔叔们推到另间屋子,没过一会,十点多爷爷被抬出去放到棺材里,老爷说爷爷是在棺材里咽下最后一气,大家都说爷爷很有福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棺材里死才有福气,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说,似乎这样爷爷的黄泉路会很顺畅吧!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而且还是亲人,我更加珍惜生命,我想有这样经历的我,无论生活有多少不顺,不幸,我都不会放弃生命,也许应了那句话,失去时才发现珍贵无比。
爷爷75岁离逝,是长寿了,所有人都来磕头,烧纸,看着棺材上面的贴画,是24孝图,是我晚上贴上去的,那时我的爷爷躺在里面,我没有害怕,现在还记得那晚很冷,那一晚我在没人处哭了一宿,回忆和爷爷的事,爷爷单独给我买的藏在报纸里的糖果,上面一层糖的牛舌果子,打架不论对错惩罚哥哥姐姐们那对我来说是爸妈都没给过的宠爱。他难受时也从没跟我发过脾气,开光时爷爷像睡着了一样,我看着爷爷的棺材被钉上,被吊车送到车上,目送着车子开走,我泪流满面。
爷爷走了七年了,我都当妈妈了,爷爷依然在我脑海里,记忆如新。你身边有喜欢吃烫食物的人吗?你父母、爷奶,有这种习惯吗?请让他们凉凉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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