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天台上，喝着啤酒，做着梦。
“嗨！”张来抽着烟拍了一下李笑的肩膀，走到了她的面前。
李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来笑了笑，朝天空吐了一口烟。
烟雾在空中，缓缓的，如生命般逐渐散去。
“听说你在这一圈挺牛啊？”张来说。
“怎样算厉害？”李笑喝了一口酒，看着张来说。
张来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灯红酒绿的城市，“不知道。”他回答，“你十几啊妹妹？不上学来这里凑啥热闹？”
“不用你管。”李笑起身，走了，酒瓶被她扔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圈。
其实这并不是张来第一次见李笑，但是李笑并不知道。
张来掐灭了烟，看着李笑的背影，有些莫名的苦涩。
大概是十年前，张来七岁的时候，他家住在李笑家楼下，就是这么近的距离。
张来妈妈看了一眼表盘：“哼哼”楼上又要开始吵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没说完不过一分钟，楼上便传开了砸东西的声音，女孩儿的哭声，女人的求饶声，男人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妈妈，楼上住的是什么人啊？”张来坐在桌子旁，嘴里咬着筷子，清澈的眼睛看着妈妈。
“小孩儿家，管这么多干嘛，乖，吃你的饭，吃完饭赶紧去睡觉！”妈妈放下筷子，略带些责怪的语气说。
“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来吃饭呀，我已经好久不见他了！”张来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说。
“爸爸忙。”妈妈低着头，张来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张来知道，妈妈肯定跟张来一样想念爸爸，等爸爸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爸爸！张来心里想。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突然有一天，警察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宁静而不宁静的小区。
“你听说了吗，五楼出人命了，里面的女人杀死了她男人，孩子还怪小嘞。”一个在底下看热闹的大婶对张来妈妈说。
“我家就住在他们楼下，每天晚上都会有吵架的声音，估计那个男的也不是好东西。”张来妈妈看着被警察押着下来的女人说。
那个女人头发杂乱，都是血痕和淤青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木讷的被警察押着。
“妈妈，你们不要让我妈妈走，啊啊啊，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妈妈！”紧跟后面跑下来的女孩儿，不顾警察的阻拦，在后面嘶声裂肺的哭着。
这是张来第一次见她，以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女人听到喊叫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乖，笑笑，快回家，听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骗人，警察叔叔，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不怪妈妈的！”女孩儿哭着，脸上的伤痕在泪水的衬托下，更显得狰狞可怖。但是这什么也改变不了。她妈妈被带走了。
张来听妈妈说，这个女孩儿被她舅舅，舅妈带走了，而她的妈妈由于属于正当防卫，也许很快就会出来了。
第二次见面是李笑回来拿东西，他记得她朝他笑了。
那个时候，他还为这个女孩儿开心了一阵子，但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妈妈自杀了。张来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是有一些可惜在里面的。
一晃十年过去了，张来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天台的风有些凉，张来打了个哆嗦，抱着肩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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