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艾花粑儿
文/左显成
水艾花，在我们家乡春天到处生长，我们小时候很好奇，我们用手去摸它，软绵绵的，在手上感很柔软，在脸上擦，感觉很舒服。
我们小时候也扯来喂猪，猪儿也肯吃它。我们母亲说：“水艾花不但猪肯吃，人也可以吃，还可以用它做粑儿，挺好吃。”
真的，在春天妈妈真的给我们用水艾花做粑儿，我们好高兴呀。我们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粑粑。
我说：“大娘，您真用水艾花做粑儿，水艾花怎么做粑儿的？”
大娘说：“娘告诉你呀！儿子也，我们在庙子山坡去扯水艾花回来，把水艾花的根和不能吃的杆去掉，用干净清亮的水，将水艾花洗干净，把它用菜刀切细，在麦粉或或酒米粉加适量的水，用手挼，再将水艾花加在粉子挼，挼到能做粑儿就可以了。我们到厨房把灶锅洗净烧水用蒸笼蒸，或用锅加点菜油煎粑儿也行，这样就做成你们小孩喜欢吃的水艾花粑尔。”
我说：“大娘，做水艾花粑儿还这么复杂呀！”
大娘说：“做什么事都复杂，只要一件一件事做，它就不复杂了，最终就成为粑儿了。”
我接着说：“哦，原来还这么一回事，做事要一步一步来。”
大娘又说：“儿子，我还得告诉你，水艾花扯回来，去掉不能吃的东西外，洗干净后，也可以用小石对窝摏，把水艾花的汁摏出来，用水艾花汁与面粉调匀挼。这样做出来水艾花粑尔可香了，挺好吃的。”
这时，我们真的感觉到嘴好馋呀，真的想吃的很，我说：“大娘，你能不做一顿水艾花粑尔给我们吃呢吧？”
大娘满口答应说：“好，在清明节那天，我们去扯水艾花，给你们做水艾花粑尔吃好不好？”
我说：“要得。”
我们从夏季，等到秋冬，又等到春天来，也到了清明节那天，我们提醒大娘：“大娘、大娘，听龙三哥说，后天就是清明节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扯水艾花回来做粑尔吃呀？”
到了清明节那天，我们大娘真的来到庙子山坡，过了竹林，上坡的路边上，水沟里，沙氹边，那水艾花长得嫩遥遥的，又大根，我们和大娘一起摘，没有要根，大娘说：“儿子，你们这样采摘，就免得回家再去撤一道了，少了一道工序，方面多了。”
我们看见大娘的摘法，我们也跟着学，摘到一小把水艾花，我们就喊：“大娘，您看我们摘到一小把了水艾花，大娘我拿给您。”
大娘伸出手接过我们摘得水艾花，她顺手就丢进背篼里了，我们边摘边走，我们还没有到庙子山，我们摘得的水艾花就可以做一顿水艾花粑儿了。
大娘就喊：“孩子们，快，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做水艾花粑儿。”
回到家里，大娘真的忙，又是洗水艾花，接着又去拿麦子出来，用手磨子推面粉，这时大娘喊：“儿子，我推磨，你来帮大娘喂磨子。”
我说：“好，我喂过磨子，大娘你推磨吧，不会打着我的手的。”
推磨子的声音，唧噶唧噶的响，磨担勾来回推着磨子转动，整整推磨了一个多小时，麦子推完了，磨槽里麦粉先用手刨，用撮箕装，再用棕刷子扫磨子，把麦粉扫干净。
大娘再把粉子用麻筛，簸箕装着过筛，把麦粉皮麸筛出，再用瓦盆装着，这时大娘就开始做水艾花粑儿。我们不会做，只是看着大娘在厨房里忙过不停，我们还小不能帮大娘做事。大娘忙服了半天，水艾花粑儿用蒸笼蒸的做成了。
这时大爷也从农业社里干农活回来了，他一进屋闻到水艾花粑儿香味就说：“好呀，娃儿他娘，今天清明节，你做了水艾花粑儿太香了，我也想吃呀。哦，对了，清明节吃水艾花粑儿，还要记住敬我们老爷老娘啊！”
大娘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我给娃儿们说，等一下吃水艾花粑儿，敬了祖先和爷爷奶奶我们再吃。”
我们没有法，也只有等着，等大爷大娘敬完祖先和爷爷奶奶我们再吃水艾花粑儿。大爷大娘端来了水艾花粑儿、猪肉刀头等，放在神龛上，两根蜡烛点燃插在神龛上，三根香点燃并作揖三次，再烧钱纸。
大爷大娘接着喊：“娃儿们，快来给老祖也作揖了，等他们保佑你们快快长大！”
可小的还是在地坝里跑，我是大孩子，就随着大娘大爷大娘喊声给祖爷爷磕头作揖了。一切完毕，大娘就喊：“娃儿们，吃水艾花粑儿了！”
顿时家里就沸腾起来了，好像打牙祭一样吃水艾花粑儿。这一顿真的吃的很香，从来也没吃过的味道。
现在我回想起来，大爷已经去世二十三年，大娘也去世快到十一年了，写这篇文章也是对大爷大娘的怀念。
这时对水艾花粑儿也忍不住流口水。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因自然灾害，没有粮食吃，水艾花，黄鳝草，包括桑叶、还有苎麻叶也是我们索取吃的食物来充饥。我挺过了这一关，一直活到现在。
对于水艾花，我们也有新的了解。我们老家说是水艾花，在都江堰这里叫清明草，也叫佛耳草、清明菜、寒食菜、绵菜、米菜、荠菜、地菜、香芹娘。
整根草白色绵毛，叶如菊叶而小，也像怫的耳朵，开絮状小黄花，春天生长，清明时节，萌生绵绵白毛细叶，开销黄花。据《本草纲目》记载：“麴，言其花黄如麴色，又可和米粉食也。鼠耳，言其叶型如鼠身，又有白毛蒙茸似玉……。”据说该草，它遍布我国各地，先人历来有摘其嫩苗食用或加入米粉做糕团的记栽。药物为性平和，有化痰、止咳、降压、去风功效。
现在可不能小看水艾花，它真的有很大用处，可食物又可以入药。也可以试一试哟。改善一下饮食，不妨也去品尝一下水艾花粑儿（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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