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午后，我半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身上盖上外套，两条腿高搁在桌上。办公室里开着暖风，暖暖和和。关上门没有打扰，安安静静。抽着烟，读会书，甚是惬意。

      紧闭的窗户把屋里的温暖和外面的寒冷完全隔绝开来，就连风声也遮挡起来。我一个人躲在屋里，安逸的就像热炕头的猫。

      一上午天都是灰蒙蒙的，风也几乎没有。这样的天气里似乎街道上的人和车也少了起来，世界万物停滞般归于寂静。中午时分灰色的云压的更低了，光线暗的如同是傍晚时分。我起身开了灯，又缩回椅子里，继续读着《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书里的故事平平实实，缓缓的叙述着，看书的人也慢慢的向后缩，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一只倦怠的猫。

      门外有轻轻的人走动的声响，还有开关门碰到门吸上的当当声。我头抵着靠背艰难的坐起来，朝着窗户方向瞧了瞧，外面依然的灰暗，带着一丝的潮湿。我完全站起来走到窗口，是下雨了。从水泥路面上坑洼积水上可以看得出雨下的很小，从天而降零零散散的雨点降落在积水上，冒着微小的泡泡。常绿的松树被冲洗过后，根根松针透着亮绿，泛着白光。树头不断滴落着连绵的水丝泛起淡淡的雾气。

      没有风，雨一时不会停歇。担心一会雨会下大，又没有带伞，我收拾了一下叫了车抓紧回家。

      雨没有停，但一直下的不大，温和又不紧不慢。这是上了年纪的冬雨，绵长有耐力。下午五点接孩子放学的时间，出门前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感觉几乎不下了。没有带伞就出了门，出到外面才发觉雨下的和回来时一样大，不过也懒得再扭头回去取伞了。没几步路就是学校，接了孩子们赶回来也不至于淋湿吧？

      谁知雨反倒越下越大了起来，外套的袖口上一会聚集起紧密的小水珠，头发截留的雨水顺着前额往下淌。人算不如天算。初冬的雨是一粒一粒的，就像过些天来的初雪一般，风卷着雨拍打在脸上，就像有人在脸上扔白砂糖。冬雨是缓缓的，急不起来，不会像夏天的雷阵雨瞬间把人浇透。不过这冬雨寒气重，透骨，一个劲的往肉里转，挺黏人。

      接上孩子，一路小跑往家赶。就这，我们都还是把脑袋淋透了。

      这场雨一直下一直下，睡觉前它在下，天明了它还没有停歇。

      这场雨过后，气温就会急转直下，孩子们期盼的那场雪也就不远了。万物也就彻底进入休眠，人蜷缩的也会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