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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己矣;与之论细人,则以为卖重。论其所爱,则以为藉资;论其所憎,则以为尝己也。
所以,如果我和君主(对方)谈论大臣,那么君主会怀疑我在离间君臣关系;如果我和君主谈论身边亲近之人,君主会怀疑我卖弄权势、炫耀自己。如果我和君主谈论他所喜爱的人,那么他会怀疑我把他们作为自己的依靠和凭借;如果我和君主谈论他所憎恶的人,那么君主会怀疑我在试探他。
这两句话反映了君主多疑的特点。实际上每个人都会多疑,例如美女遇见想交朋友的男人会怀疑这个男人想上自己而不认为这个男人真的就是想和自己交朋友,男生看见女朋友和另外的男生有说有笑会怀疑女朋友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生而不认为女朋友就是和那个男生在正常的交流。
其区别在于前者的多疑是君主在应对之事中采用的多数应对方式,后者的多疑是每个人在应对之事中采用的个别应对方式。(多数会是个别的成百上千倍。)因而,多疑会成为君主的特点(我们会认为君主多疑),而不是每个人的特点(我们不会认为每个人多疑)。
这类如,公司总裁和公司员工都会乘坐飞机,但总裁在一年内出行大多数情况下会乘坐飞机,员工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乘坐飞机。因而,乘坐飞机会成为总裁的出行特点,但不是员工的出行特点。
对于君主来说,多疑的特点给其带来的利大于弊,所以多疑是其优点,尽管世俗上认为一个人多疑不好;对常人而言,多疑的特点(即当多疑成为其特点时)给其带来的弊大于利,所以多疑是其缺点。(例如,总裁以乘坐飞机为出行特点是好的,但员工以乘坐飞机为出行特点就不好。)
这里君主和常人的主要区别在于拥有利益多少,例如位高权重者、腰缠万贯者利益多,人微名淡者、别无余财者利益少。当常人可以逐渐走向君主时,多疑将逐渐成为其特点(不是必然)。
因为多疑确实能为其分辨意图不轨和意图正当的情况,进而维护自身利益。虽然还有其他分辨意图不轨和意图正当情况的方式、还有很多维护自身利益的方式,但多疑是非常省力的方式。
只要你接受过关于当前情况的不同可能(信息),不管这个可能(信息)是你亲历的、道听途说的还是推想的,你就会对当前情况多疑。例如,男人看见美女想交朋友是为了上她的情况的确存在,女生和某个男生有说有笑表明女生有些喜欢这个男生的情况也的确存在。
男人看见美女想交朋友,对美女而言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男人真是为了交朋友,二是这个男人想上自己,那么美女更倾向于那种情况呢?
最大的可能性是美女倾向第二种情况,这就是多疑的疑之所指的可能。多疑倾向于当前情况不好的可能,即对自己不利的可能,而不管是否对他人有利。(这个倾向是会这样想,至于实际上会不会按照这个想的来做是另外一回事。)
多疑的这个特点(注意“君主有多疑的特点”所表达的意思进行区分)在很多方面都有体现,例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涉及安全的产品要确保几乎百分百不会产生安全问题。君主的多疑的产生也符合这一点。
例如,①有人向君主进言说“某某大臣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等等,要治其罪”,难道君主就要相信此人所言而进行治其罪的行为吗?岂不见之前被治罪的那个大臣在治罪之后才发现竟是小人谗言,害君主痛失一位好臣子?所以,君主会不会怀疑此人离间君臣关系呢?(更为复杂的是,之前某被治罪的大臣确实罪证确凿,那么君主应该相不相信此人所言呢?)
②君主身边亲近之人有权有势,我君主面前说其好,有卖其面子进而和其拉关系之嫌,而君主往往厌恶和身边近侍拉关系的臣子。(一般不会说其不好,否则就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你会和上司说他的助理怎么怎么不好吗?你和上司的关系是有多铁?)
③我和君主大谈其喜爱的人多么多好、多么多了得,好似我和此人很好、和此人很熟,有拉关系想把其作为自己的依靠和凭借之嫌。(某人说“哦,你说的原来是他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跟他熟得很,当年xxxxx”,此人难道不在向你显示其和他的关系吗?若他是个厉害人物,此人就有了凭借。)
④我看看君主到底是有多憎恶这个人,如果君主极其厌恶,那我可以找个理由帮君主除掉此人以卖个好,或者我可以找个理由给君主浇点油打压妨碍我或和我有仇的此人;我跟君主说此人时,君主不怎么生气,说明其现在心情不错,那么我给其提的想法君主很可能同意,我要趁机把话题拉过来……
总而言之,君主的一言一行都伴随着巨大的利益纠葛。其每天都要面临很多情况,这些情况中绝大部分可能会对自己不利,这些情况都有很多可能,这些可能中坏的可能还不止一种,君主不可避免(顺其自然)地要多疑。多疑自然成为君主在应对之事中采用的多数的方式,也自然成为其特点。
而常人呢,也许数天才面临着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一种情况,其只是在此时才多疑一下,多疑不能成为其特点。
然而,多疑虽然能为人分辨意图不轨和意图正当的情况,但绝不是百分百正确,也可能将好心好意怀疑为居心不正,而且几率不低。此时,就会失感情。
参考文献:
[1]陈奇猷(you2).韩非子新校注[M]
[2]梁启雄.韩子浅解[M]
[3]张觉.韩非子全译[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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