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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爱上戏剧学院男生 (二十五)

长篇小说 |爱上戏剧学院男生 (二十五)

作者: 达文溪 | 来源:发表于2021-11-19 17:59 被阅读0次

    武小雪早早起了床,在成都坐上了一辆中巴车,同车的十几个人跟武小雪一起,去往三百多公里以外的松潘县。

    武小雪坐在最前面司机旁边的座位上,刻意把自己与别人分开坐。一路上,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后面的那些人一直在聊着天,热火朝天的。武小雪好像把自己隔绝了一样,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她把头靠在车窗上,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

    五月的天气,已有些转暖,武小雪只穿了一件带绒的帽衫。不一会儿,车进入了弯弯曲曲的山道,向山上开去。越往山上走,路越不好走。有时,狭窄的山道仅够一辆车通过,稍有不慎,车就会翻入山崖。

    车上也渐渐安静下来,一种紧张地气氛在车里弥漫。售票员也添油加醋地开始渲染山路的艰难,她开始给大家讲故事:“你们知道吗?咱们走的这条路经常把乘客吓哭。上次有一对美国来的华人夫妇,那个老太太被吓得一路上一直在哭,她说她不想去了,要下车。”武小雪抻着头向外面看了一下,车正跨着悬崖边缘慢慢地往前蹭,悬崖下面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武小雪一点儿都不害怕,这次来她就是要把自己置于困难之中,置死地而后生。如果真的遇上什么意外,她也不在乎。“死就死了吧!”她心里想到。

    “就在上个月,有辆车掉进这条河里了,车上的人全死了。”售票员继续说道。说她是售票员,其实除了卖车票外,还做些类似向导的工作。跑这种远距离的路程,除了司机之外,一般车上都配一个这样的司导员。

    不仅山路越来越难走,气温也越来越低。武小雪没想到,五月的山里竟然这么冷,可她没带多余的衣服。她把帽子从后面拉上来裹住头,然后把领口的绳带系紧,只露出了一张脸。这样,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车越开越慢,不知道什么原因,车突然停下来了。一车人就这么给搁在了半山腰。车里开始有些骚动,有人扯着嗓子问道:“怎么了这是?别给我们扔这儿呀?!”

    司机没说话,司导员开始安慰大家:“没事,大家别着急。前面路断了,要等一会儿。这条路就这样,经常是走着走着就断路了,山上掉下来的石头把路给挡住了。”

    武小雪看到不远处一辆铲车在工作着,还有一些工人在路边用铁锹铲着碎石块。

    半个多小时之后,路终于开通了,车又开始缓慢地向山上爬去。让全车人没想到的是,山上的情况更加恶劣。车到了海拔4000多米的山顶时,已经开始风雪交加,能见度不足20米。

    前后没有一辆车,只有他们这辆车在山上艰难地行进着。周边突然变得昏暗起来,天一下子就黑了。风裹着雪渣扑在车窗上,前面已经看不到路了。司机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武小雪下意识地身体紧贴着椅背,用手紧紧地抓着扶手。虽说不害怕,但感觉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样。

    突然,从风雪中走出一个人影,渐渐地武小雪才看清楚,是一个牧羊人,用鞭子赶着一群羊。她没想到,在海拔这么高的山上,竟然还能遇上牧羊人。她想不明白,那个牧羊人是怎么上来的。牧羊人和他的羊从车边慢慢地走过去了,藏在风雪中,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武小雪从来没走过这么艰难的路,这次她算是见识到了。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走了这条路,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涵义。

    车开了6、7个小时,才到达了松潘县,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县城里很安静,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武小雪下了车,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她没有跟着别人住进县城里那家唯一的两星级宾馆,而是随便选了这么一家。她心里时刻想着:“我不是来玩儿的,我是来受苦的。”她想用身体上的苦战胜精神上的苦。

    武小雪像个苦修士一样,当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那把钥匙时,服务员告诉她,她的房间在对面的那幢楼里。武小雪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只有五十块钱,而且整栋楼里只有武小雪一个人住。

    那栋楼临街,但武小雪住的房间朝里。过道没有窗户,其实就是个走廊。武小雪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只有10平米:一张单人床,一个小小的写字台,一盏台灯,一台九寸黑白电视机。

    昏暗的房间让武小雪觉得世界上好像就剩下了她自己,四下一点声响都没有。坐在椅子上,她开始想李沐子。她想把今天在路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她开始给他写信,但是她知道,这封信她不会寄出去。

    写完信,武小雪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武小雪5点多就醒了。天还没亮,她端着个脸盆下了楼。在水房里用冷水刷了牙、洗了脸。等到八点钟,昨天的那辆中巴车过来接她,她又和那些人一起去了黄龙。

    她还是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仍然不说话,把头紧紧地靠着车窗上。中午吃饭的时候,武小雪也是一个人,吃完饭就回到车上等着他们回来。

    司导员告诉他们,今天要去黄龙。武小雪无心看风景,她一心想着来藏区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一路上,她见到了好几个藏民。路边一个包着头巾的羌族妇女,怀里抱着个婴儿,武小雪给她们拍了照,答应回北京后把照片给她寄过来。

    车开进了一片雪山包裹着的景区,武小雪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司导员让他们都下车,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进去游览一下。

    十几个人走进景区,不一会儿就散开了。一开始,武小雪还跟在那些人的后面,渐渐地一个人都没有了。武小雪抬头看了看,白雪皑皑的山上种着一片片的雪松,脚下是厚厚的一层积雪。

    山里安静极了,武小雪能听到自己踩在雪上的脚步声,嘎吱嘎吱的。她有点害怕,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想喊,可是终究没喊出声。她返回身往回走,开始小跑起来,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屁股摔得生疼。她爬起来,咧着嘴刚想哭,可心里告诉自己:“武小雪,不能哭,你一定要坚强。”

    这一路好像专门有人给武小雪设置障碍,晚上住的房间比在松潘县城里住的还要差,这次她选择了一个大通铺的房子。一只15瓦的灯泡吊在屋子中央,时闪时灭,昏暗得连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屋子里冷飕飕的,冷风透着门缝钻进来。

    武小雪没有很早睡下,屋里太冷,带的书又没法看。她有点百无聊赖,走出房间,坐在外面的一把椅子上看着远处的雪山。

    这时,有个藏族大叔从武小雪面前经过,提着个银制茶壶。看到武小雪一个人,他走过去跟她说道:“姑娘,我这里有酥油茶,你尝尝。”说完,倒了一大杯递给了武小雪。武小雪接过大叔倒的酥油茶,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她有点儿不习惯,酒里有一股羊奶的味道。

    从黄龙回来,武小雪决定返回成都,那条艰险的路途她又走了一遍。她换了辆中巴车,坐在她旁边的是两个身材高大的康巴汉子。

    出发时天还黑着,武小雪被挤在了最后一排座位的一角。康巴汉子身上那股浓浓的羊膻味,让武小雪有点儿受不了。她把身体使劲往里靠,缩成了一团,冷风钻进了骨头缝,冻得一条胳膊已经麻木了。

    这一趟川藏之行,武小雪觉得好像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她买好了回北京的机票。

    她给华红朵打了电话,当她得知李沐子在郑州拍戏的消息时,她又开始发晕。她告诉华红朵,她要去郑州找李沐子,任由华红朵怎么劝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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