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影飘摇

2018年10月15日 星期一 晴
周末去图书馆,还书借书读书。还书借书很平常,读书稍有讲究,读的是图书馆阅览室里的杂志和报纸,借不出来的。
曾经有几年只读一些杂志,而且因经济拮据多是借来读,如《读者》、《青年文摘》、《散文》等,于是养成了习惯,无论后来身边有多少大部头的书,总少不了杂志相伴。如今一本杂志的价格已与一本打折的书无异,如《读者》,平装,半月刊,涨到了九块钱一本,我淘的书很多也不过五块十块。但价格高肯定有价格高的道理,《读者》我已经看了几十年,让我一下子割爱,竟也有些舍不得。
今日阅览室里没有《读者》,还好有《散文》。有一年为寻找《散文》杂志,我几乎走了大半个市区,煞有踏破铁鞋之势。执拗之人的性情体现在方方面面,喜欢的东西能恒久不变,管它在旁人眼里是痴是狂。
《散文•海外版》第10期中有一篇名为《严教授和他的葱油饼》的文章,写的是作者在美国读书时遇到一位姓严的教授,教中国文学,学问高,人品好,且会做非常美味的葱油饼,让人吃过便不忘。
严教授祖籍在我国江南一带,后随家人迁居台湾,留学美国后定居在那里。他教学严谨,常训导学生说:“做好学问,无他,热情而已!”
因一堂电影课上关于大陆与台湾、家园与乡愁的争论,勾起严教授对故里的深深怀念,于是作者有幸去了严教授家,吃到了他亲手烙的葱油饼,据说那是他的家传手艺。做教授的学问渊博不足为奇,为人热情者不多,能烙葱油饼的更是难得。
作者毕业七年后,携妻再去看严教授,严教授已是鹤发童颜,见到他们高兴得像个孩子,翻出家里所有的零食摆在桌面上,而且一定要留他们吃饭,并亲自下厨去烙葱油饼。作者的妻子去帮忙,顺便向严教授讨教,老人家颇自得地朗声大笑,从他父亲烙葱油饼维持三代人生活开始,讲到他如何光大父亲的手艺,并有了独创,细致到怎么制作油面,怎么三翻六转,指画口授,不厌其烦。于是作者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真佛只话家常。年纪越长,经历越多,越琢磨出这句平淡无奇的话语里,竟包含着无上真义,无穷思辨。他是一个充满热情的人,对葱油饼如是,对学问如是,对门人弟子如是,对念兹在兹的江南故里亦如是。无论垂髫皓首,无论筚路蓝缕,无论在台湾开店卖饼,或在美国传授经典,赤子之心不改,对生命的热情不会成灰。念及此,我的眼睛就有些潮湿。
读及此,我的心里竟有些激动。
严教授真诚得可爱,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素朴的光辉。作者念师恩,懂挚情,我相信了人与人之间尚有纯粹的情感存在。《散文》里面的文章,一如既往地沉静内敛却又能让人激情澎湃,它的初心不改、始终坚持,不枉我多年的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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