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长大似乎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最大的期盼。可是,长大是什么呢?我似懂非懂,并不能确切地把握它的含义,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正值酷暑,即便是早晨,依然热浪逼人。我按下风扇的开关,然后躺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才感觉稍微感觉好受一点。
忽然,父亲喊我:“走,我们去镇上!”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便把我从地板上拽了起来。我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带着对父亲霸道的些许不满,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屋外,烈日当空,将四周的一切罩上了一层白炽的光,空气似乎在燃烧。走在路上,简直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子里。
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转头望了望父亲。父亲也早已汗流浃背了。
我不满地问:“到底去镇上干嘛呀?”
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办你的考试证件呗。”
“哦?办证?”
我一愣,再也没说什么,低着头跟了上去,任由汗珠啪嗒啪嗒地砸在泥土路面上。
我们的目的地是镇上的派出所,我自认为来得不晚,但当我们到达时,派出所门口的队伍早已排成了一条长龙。
父亲什么都没说,示意我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让我等他,他去排队办事儿。随即,他赶紧站到了队伍的最后边。
我坐着阴凉处,远远地看着烈日炙烤下的父亲,脸上的汗珠慢慢连成一条线,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嗤的一声化作一缕水汽就消失不见了。他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依稀可见麦黄色的肌肤。但他表情仍然是那么淡定,似乎头顶上烈日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的心突地一酸。我拿着一瓶水跑向大汗淋漓的父亲,笨手笨脚地把矿泉水递给父亲,并轻轻帮父亲拭去满脸的汗水。
父亲咧嘴一笑,说:“我自己来吧。”在父亲的眼里,我读到了满心的欢喜和欣慰。
这时,我发现我竟已经快和他一样高了。过往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我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父爱”的东西,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份责任。
那一天,我感觉到我长大了,我也朦朦胧胧体会到了长大的含义。(文/陈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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