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眼

                                             

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佛像的眼睛？

寺庙里 佛像有的低垂双眼 有的怒目圆视 有的仿佛旁若无人 有的却好像很多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 看完这本 翁达杰《安尼尔的鬼魂 》

我第一想到的是那些曾经 有意无意间观察过的 佛像的眼睛

文章讲述的是斯里兰卡内战时期 一名叫安尼尔的斯里兰卡裔法医 回到祖国调查平民死亡的故事

难过的是 斯里兰卡的内战不过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 我们这代人出生的时候

如果你对斯里兰卡这个岛国有一点兴趣 那么这本书你不应该错过

全文贯穿了一尊佛首 一具叫“水手”的尸骸  还有两位男主角 塞拉斯和迦米尼 他们是一对亲兄弟

我更喜欢弟弟迦米尼 他从小活在永远正确的哥哥的阴影下 爱上哥哥的未婚妻 小心翼翼

作者的寥寥几笔描写 放纵嗑药的迦米尼 在妻子离开家以后 他夜以继日的工作 在嫂子服毒后 他歇斯底里的想要挽救她

作为一个医生 他是称职的 他挽救了内战中无数平民的生命 不管是受雇于叛军还是政府

作为一个弟弟 却只有在哥哥死后 才敢将自己的隐藏多年的亲昵和爱表现出来

“迦米尼将温热的手放在塞拉斯沉寂的面容上。他从未担心过自己唯一的哥哥会有怎样的命运。或许他两都曾各自认定，自己将孤身在亲手营造的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跌跌撞撞。塞拉斯在烈日暴晒的荒野里寻找揭示命运的石头，迦米尼在中世纪般野蛮的急诊室里栖身。只有感觉不到彼此的存在时，两人才最觉自由自在。”

女主角安尼尔 这个男性化的名字甚至让我迷惑地看了好几页才明白 由于作者本人是斯里兰卡人 在阅读时总是不自觉将作者代入 关于安尼尔 没有太多特别喜欢的笔墨 写到她小时候跟哥哥争取这个备用名字 用很多零食和讨好才换来 自己使用这个略显男性化的名字的权利  暗暗觉得这个小姑娘可真不一般

文中还有两个配角我也非常喜欢  帕利帕那和他的侄女 他们隐匿在丛林中 彼此相依为命 一个是因为过分惊吓而失语失智的少女 一个是即将瞎眼的耄耋老人 老人倾其所有教导少女毕生所学 少女在老人死后 将他的所留缝在老人的衣服里 清清淡淡地离开 相依为命的画面感让我想起《这个杀手不太冷》

文中的结尾写到匠人安南达为佛像雕刻眼睛。“他凿击的声音停止了，只有风声将他们包裹。狂风呼啸撕扯。他越过脸颊陡直的轮廓看向地平线。浅淡的绿，浓重的绿，鸟雀骚动带出声响。这将是佛像以后永久凝望的景象：无论下雨还是晴天，都不带人类痕迹且变化无常的险峻世界。”

陶立夏翻译的非常棒，信手拈来都是喜欢的句子。

全文最后一句“ 他感觉男孩的手关切地落在他手背上。来自人间的温柔触碰。”

这一刻 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