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今天中午的时候知道高考的作文题目的。那个时间，我还没有去看今天关于高考的新闻。是彭地森分享给我看的链接，今年的高考作文题《毕业前的最后一堂课》。
他说，他记得当时是物理课。
我记得也是。我记得最后一堂确实是物理课，我们没有那些煽情的话，的确没有。杨哥只是来守着我们，让我们上自习。这最后一节课，我们不用再多讲些什么，那么长时间，该说的，都说过了。
想来，踏出高中校园，已经三年了。距离杨哥初次来给我们上物理课，更是五年有余了。我还依稀记得杨哥刚来给我们讲课时的青涩，我们的调皮他管教不了，大家对他的几句调戏也能弄得他无语，满脸通红。
杨哥的气场，着实不像一个老师。他压不住我们，我们只管他叫杨哥，不叫老师。面对不听话的同学，上课不听讲，考前不复习，杨哥也只能无奈摇头，苦口婆心。
他自己也确实没有老师架子，上他的课，我们并不需要“上课，起立”那一套，他不讲究这些。杨哥的课，就是他直接来，直接讲，我们直接听。
还记得好一段时间，我们班的总体成绩并不理想。其实，这个问题，每一科的老师，每一个同学，都逃不了责任。班主任责任尤甚。可太多人欺负杨哥这个新来的老师，老师们开会，责怪他，家长们交流，责怪他，部分物理极差又不愿学的人，也责怪他。大家都还记得杨哥在那次家长会上，给大家讲成绩分析，讲着讲着，终是忍不住连日的压力，脸上再也绷不住，红了眼眶。
后来，高三时的杨哥也终于被我们磨成了老油条，心态平稳，还能直面我们的调戏。我们磨去了他的所有棱角。他说过，‘以前，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了期待。现在，遇到了你们，我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灭了。’
说来杨哥讲的课，以我个人的眼光看来，确实讲得不够好，虽然他的备课和讲课态度真的是认真至极。课上把所有内容，拓展知识，例题，整整齐齐书写在黑板上。大家跟着做笔记也确实方便。
不过，问题来了。其实我学高中物理还是有那么一些天赋的，那些简单的东西我是不需要去多看多想的。可是他那些繁多的排版看晕了我，一方面让我晕了头，一方面让我花了大功夫去看那些简单的东西。以致于到了大二结束，我的物理成绩都只是在及格线徘徊，或许还有同学跟我类似，是被杨哥讲晕了。
后来，特别值得一提。一次考前突袭时，我也算是出于无聊，拿了一道物理题去问渣龙，然后他几句话就把我讲懂了。当时就给我打开了学习物理的新世界了。我内心活动“就这几个公式？就这样简单分析受力和运动？答案这就出来了？那杨哥每次黑板上密密麻麻写那么多干嘛。”
那次考试，我的物理多考了好些分。此后，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学物理方法，物理成绩平步青云。
因为我的物理成绩飞涨，我也在以自己的方法认真学物理了。在最后一个学期，我竞选成为了杨哥的课代表，当初为杨哥收发作业的日子还是颇为有趣的，现在想来，竟有些怀念。
不过，杨哥的讲课水平，是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他是高材生嘛，又有我们给他练了两年的手，他连我们都承受住了，还能有什么苦难呢。会更好的，他会更好的。
哦，对了。我想起有一次是一个什么节日？杨哥在大家的起哄下，在教室里为大家朗诵了一首《将进酒》，“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哦，对了。我记得有一次，心理课来了年轻的实习女老师，大家下课后缠住老师不让走，再派人去办公室将杨哥找来，给他撮合对象。没一会儿，杨哥老样子，耷着肩，衣服不穿正，走着他的社会步伐就过来了。走到教室门口，杨哥往里一探头，顿时明白了我们的小名堂，红着脸，赶紧溜回了办公室。哎，为了他的婚事，可苦了我们全班不少心啊。
哦，对了。我记得有一次……
那些课前课后的青春往事似乎并不属于这节课，这节课只属于教室里坐着的五十位同学，和讲台上那个只年长我们几岁的老师。
高考前的最后一堂课是怎样一回事呢？我已经不能想起完整的细节了。杨哥当时走进教室说了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
我只是记得当时，杨哥走进教室，我们很自发地“起立！”、“敬礼！”“老师好！~”，整个过程顺畅，昂扬，大家发自内心。我们这个举动引起了杨哥不小的情绪波动，似乎在座的还有人红了眼眶。可是，是谁先喊的第一句来着？是我们大家一起？
只记得当时杨哥示意我们不用，他招呼我们坐下自习。他是这样的，不知该归结于他任教时间不够长，还是他为人本是如此。我们确实是从来不用在上课时，经历什么“起立敬礼老师好”的过场的。
但这毕竟是最后一节课了。他是杨哥，他也是我们的物理老师。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
这确实是最后一节课了。
“起立！”“敬礼！”“老师好！”
记于2019年6月7日，因与彭地森谈高考话题而有所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