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韩愈的《祭十二郎文》,不禁让我因文生情,由情泪流。而这种情愫皆是从文中的字里行间缓缓而来,初读之,情生,愈读之,悲来,读到终,泪流心裂。
韩愈的这篇祭文,是为悼念侄子十二郎而作。该祭文写得并不是特别地隆重,没表逝者的丰功伟绩,没写哀者的激昂语调,说的尽是生活小事,叙的都是人间凡情。通读下来,我只想用这几个字来拙述我对此文的看法,那就是:因情而赋,由赋起兴,兴掀情悲,终表哀思。
前文大部分都是直赋。某年某月某日,十二郎已逝,叔父却刚知,那种怀念亲人的悲情油然而生,那些过往的种种也定是历历在目。类似于碎碎念的絮叨,却更能体现出一种凡人的真感情。
韩愈自幼成孤,三兄皆亡,由嫂抚养,遂和侄子十二郎一起生活,嫂嫂常抚摸十二郎而指着韩愈说:“韩氏两世,唯此而已”。韩愈得知十二郎的死讯后,正是因这句话而悲痛不已,忆起这句话,足够让他痛彻心扉。古时候的封建社会,将光耀门庭,兴旺家族看的犹为重要,可目前的韩氏一族,男丁都是盛年早亡,连唯一孙字辈的十二郎也撇下年迈体衰的叔父而去,留下的皆是孤老幼小,无可依靠。面对如此一种凄惨的状况,作为韩氏家族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成年男丁,韩愈怎能不悲?
再往下说道,韩愈与十二郎因种种原因,阴差阳错的都不能在一起居住,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情义未能再续,叔侄互相扶持的心意终究未尽。在汴州与十二郎一别后,却成了生死之别,这种又悔又无奈的心情,将韩愈心中的悲情一步步推向高潮。
又说道,曲曲一种软脚病竟要了十二郞的命,让人简直难以相信。那样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那样一个寄托着韩氏香火的后人,那样一个明明要死在叔父之后却偏偏死在了叔父之前的壮年侄儿,竟然死了,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就连确切的死期也无从得知,这种心情应该是何其的悲哀,何其的无奈!
最后,韩愈的悲情可谓是到达了高潮,也即是兴起之处。所述之语,不吐不快,真情自然寄于其中。生不能相居,死不得相见,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这种无奈,谁能改变?若时光能够倒流,韩愈愿弃仕途而拥相聚之欢,可时光怎会倒流?面对十二郎的离去,留给韩愈的是悲,是痛,是悔,是生者对未来失去希望的无助。
我觉得兴起之时才是韩愈最想表达的一部分。正如韩愈曾提倡的“气盛言宜”,此处,我更愿意将“气盛”理解为积蓄在他心中的那种对悲哀之情迫于表达的欲望,它饱满,它强烈,它从笔下一气呵成,成就了这催人泪下的感人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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