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我爷爷也算得上我们那儿的风云人物。当然是曾经,挺遗憾的,不能亲眼看到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爷爷。
打我记事起,爷爷已经不是厂长了,他的人生巅峰已过,开始走下坡路了。但爷爷深陷在“厂长”这个象征着权力与金钱的身份中无法自拔。三天两头呼朋唤友,大吃大喝、耽于声色。东山再起无望,及时行乐才是正道。这就是爷爷的人生观。
有一段时间,爷爷去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的爸爸开的厂,那会儿,妈妈也在那里上班。印象中,爷爷经常在厂里搓麻将,不管赢钱输钱,只要看到我,就会给我零花钱,最多的一次给了三十多块。我和好朋友拿着钱就跑去对面的小店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
爸爸和大伯合开绣花厂的时候,爷爷有一次来砸场子,拿起手边的凳子就往机器上砸。爸爸开箱包行的时候,爷爷也来过店里,这一次是拍桌子。这些都是念书后听大人们聊起的。具体为了什么,我也没有细究,估计还是钱和权的事。
不过,爷爷对我这个小孙女是真好,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小时候,那些漂亮的、令小伙伴们羡慕的新裙子、新衣服,大多是爷爷买的。每次去县城,不爱走路的我就连四五百米的路程也非要坐三轮车,每一次,爷爷都好脾气地答应。一二年级时,铅笔、自动笔、橡皮、发卡、贴纸、丝线......这些小玩意儿,每周都要更新。以致开店的马老师一看到我和爷爷,就满面笑容地搬来一把小椅子,方便我站在上面挑选柜台里的东西。爷爷还有个绝活,那就是讲故事,《三打白骨精》尤其绘声绘色。我可以每天都听,百听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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