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说,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家过年的。
父母说,别回来了,又折腾,又不知道疫情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就安心自己过吧,我们没事,放心。
女儿和父母,是亲人的两端,但在表达情感和我们自己的感受上,却从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正因为如此,我和妻子总是在两难之间纠结。
女儿和我们,是西安到乌鲁木齐的距离。我们和父母,是乌鲁木齐到阿克苏的距离。女儿要回的家,是乌鲁木齐的,我们要回的家,是阿克苏。这个纠结,只要是身为父母,相信都能体会。
作为女儿,在大学和工作之后的七年中,除开去年,春节仅回过爷爷奶奶家一次。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我们没法勉强,毕竟,她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已经和我们有很大的差距,我们尚且需要不断磨合,更何况她和爷爷奶奶之间,差距更是大到了不可想象。
虽然在我们眼里,女儿如今越来越懂事,每月也会几次和爷爷奶奶联系,但说到回阿克苏,既是不想勉强她,潜意识里,更是不想在那短短几天的团聚日子里,因为两方的差异,让大家都不愉快。
简而言之,仅仅一个作息时间,就会让女儿压力山大。照她说,她就是回来休息的,过猪一样的生活的,晚睡晚起自由自在的,可在爷爷奶奶那里,这一点直接就成了大问题。
去年春节,因为母亲身体连续出现问题,我和妻子决定必须回去过年。和女儿说,女儿也很理解,她说我们把她想得过于瓷器了,根本没那么夸张。但她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她大年三十转机赶到,只能在阿克苏待三四天,然后回西安前,必须要在乌鲁木齐的家里修整两天。
达成了协议,我和妻子提前十天回了父母家。年三十在外吃年夜饭的那一刻,女儿直接赶到饭店,让父母异常欣慰,随后的三天里,女儿也很克制,父母也表现满意。结果疫情出现,初三我们匆忙赶回乌鲁木齐,初四,火车飞机全部停运,一个封闭,就到了三月间。
就这样,老小之间,照样表现得大不同。
女儿是很快接受现实,开启在家度假模式,不急不躁。反而是父母,一天一个电话,担忧女儿的工作会不会为此受到影响,要求我们督促女儿,时刻关心西安的疫情情况。
时至今日,父母的电话里,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担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他们的神经。给女儿说了还不算,还要我们随时督促提醒女儿,一个人在外,时时刻刻都要注意方方面面的防护,这种关心,甚至都已经到了戴没戴口罩这种细节上。
毕竟,去年春节的意外,让两个老人心有余悸,连带着今年的春节,都只是平安就好的叮嘱。
其实,这两头,我们都在他们的心上,他们也都在我们的心上,只是对于爱,老有老的表达,小有小的表达,各有各的温暖。
最难的,也许就是我们这样的,既是他人的孩子,也是他人的父母。
可最好的,也许还是我们这样的,上有父母健在,来路清晰,下有女儿安康,未来可期。
无法不感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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