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初,疫情情况急转直下,武汉的本地人更是谈“疫”色变,看着每天感染人数与死亡人数不断攀升,没有工作,我心里有点慌。
村人也在我家门前聚会纷纷叹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念叨:“肯定不止这些,我身边的亲戚朋友的朋友就有感染去世的。”
封路那天,奶奶一脸严肃跟我说:“村北的某人得了感冒,高烧三天不退,照顾他家人的应该也感染,千万不要去他家附近。”
“没事儿,最近只在村南晃悠,而且听他家邻居说他只是轻感冒,一天就好了,没事儿”我向奶奶解释道。
“反正就在家好好待着。”奶奶不屑地瞥了我,扭动着微胖的身躯,微微晃地走开了。
果然,我说这话之后,就没有他家的消息更新,后来才知是小感冒马上就好了。
又过几天,奶奶不知听谁说:那个胡伯伯家,他在卫校医院当保安,医院是什么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啊,什么感染者都有,他也想休假,但是上面坚决不同意,你千万不要去他家,碰到也要避着点。
看奶奶声情并茂说了一通,我只好默默听着,默默等待着,看是不是这回事。
又过几天,奶奶一脸严肃嘱咐我:“你不要去叶阿姨家,不要跟圆圆(她女儿)玩。她是当清洁工的,街上行人多复杂啊,什么人都有,她自己感染上都可能不晓得。”
“哦”我微微点头。也不想反驳了。
就连我在村里老玩伴也那样说,大概他是听他奶奶说的,在村玩了这么久,也有点乏了倦了,自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她家。
又过几天,奶奶又说村东的90多岁黄爷爷感冒了,怕是新冠肺炎,子女都不敢送他去医院,他的老伴也感冒了,更相信是新冠肺炎,估计治不好了,要治要很多钱,政府说会免费有补贴,可听人说,治愈的人中更多的是自己掏的钱,至少花了上万块,再说他们一生也快完了,都活够了,便让两老喝点药拖着。
此时,爷爷从一旁拖着脚走了过来,瞥了奶奶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过。
我真想去看看黄爷爷他们,不知是不是那么严重,又怕村人看见说闲话,我便没去,没过两天,两老感冒居然好了。
村里老人消息闭塞,获得消息仅仅是道听途说,听说的都不知道是谁几次加工后的版本。反正安全最重要,哪怕防护过头。
虽上面要求很严格,人们心里设防很严实,谣言传得很可怕,行动却很诚实,整个疫情期间,村大队来我村只是消过一次毒,仅仅测过两次体温,每次我还是漏网之鱼。
今日再看,病毒看似在谣言里作威作福,实则是言传声中苟且求生。
二月村人公然聚集谈论,甚至脱了口罩说病毒好可怕。
大概是大家现实生活被圈在村里,谣言里的世界更精彩。
抱歉,奶奶的一切担心都化为泡沫,所有留言都不攻自破。
时至今日,村里墙上仍贴着钟南山老先生的宣传海报,虽褪色黯淡,望着封城的点滴历历在目,一直望着便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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