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园隐居生活(十六)
2024年4月3日 星期三 阴
上午,农场主、二当家的和兽医一起站在二楼的围栏后往下看。我真应该把他们三个的样子拍下来,样子很壮观,就像三个站在古代城墙上的卫兵。最近兽医总往我们这儿跑,倒不是因为我们庄园里的动物生病了,而是因为他也寂寞难耐而且无聊至极,最主要的还是压抑。
农场主说:“是不是应该让兔子们出来活动活动了啊?”
梅梅姐说:“那它要跑了你追啊!”
我说:“其实是您想活动活动了吧?哈哈哈!”
兽医说:“你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呀!”
然后农场主真的从二楼下来了,我说:“您真的要放它们呀?”
农场主进了兔兔圈后,梅梅姐怕兔兔跑出来,赶紧把破木门挡上,说:“把你关里头了,哈哈哈!”
农场主从笼子里拎出来一只兔兔,我给兔兔们配音,大喊:“救命啊!救命啊!……”伴着我的配音,兔兔挣扎着被农场主从笼子里拎出来,自由了。
梅梅姐说:“你别给它拎出来啊,让它自己出来呀。”
农场主才不管不顾呢,照样伸手去笼子里拎另一只。我继续给兔兔们配音:“救命啊!救命啊!……呀………………”
我猜农场主也是很享受触摸兔兔,拎兔兔,放生的整个过程。谁不喜欢撸毛绒绒的小东西?我就是很想抱起来兔兔贴贴脸,但是它们老钻空调底下去。空调底下全都是干树叶。它们还老越狱,已经成了灰兔好几天。我跟梅梅姐说,干脆叫它们“乖乖”和“淘淘”吧!好像每次越狱的都是那只母兔兔。
农场主和梅梅姐就这样打配合,终于让兔兔从笼子里出来了,在它们的小圈里活动。我就总是配音,看热闹,外加捣乱。
中午之前,梅梅姐叫我一起去旁边的草地里给兔兔们挖蒲公英。我们偷偷的,生怕别人看见。
梅梅姐指着一株草问我:“那是蒲公英么?”
我说:“我哪儿知道啊……只有我看见了蒲公英小伞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蒲公英,只要你认为是就是。”
于是梅梅姐只要看着像蒲公英的植物就挖了,只要她认为是就是喽!
梅梅姐挖,我就拿着手机跟妈妈发语音聊天。梅梅姐举着一棵蒲公英让我拍照,问问妈妈那个到底是不是蒲公英。我给妈妈拍照片,妈妈说是,那我们就更加放心大胆地挖了。哈哈哈!第一次挖野菜还得找人给线上指导。
上午天气还算好一些,下午又阴又有风。
因为有风,我躲在梅梅姐屋里。正要出去,另一个庄稼大姐进来了,夸我视频做得好。我们聊了我的构思,取景,镜头,创意,思路,拍摄方法和效果等等。这个庄稼大姐不是我们这儿的庄稼人,但本质上应该也是个庄稼人。说起什么样的人被我称之为“庄稼人”,我认为“庄稼人”这三个字之于我来说,是那种会干农活的,憨厚老实的,朴实无华的,不太会说话的或者干脆就只会干活却沉默寡言的人们。我从他们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本身也是嘴比较笨,有时候反应特别慢。然而我有时候却给人一种厉害强势不好惹不好接近的感觉。其实像每一个庄稼人一样,我也是被逼无奈,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因为老挨欺负,就学会了反抗。我从来不喜欢主动招惹别人,也不喜欢讨好任何人。
跟庄稼人们在一起,我有一种安全感踏实感。他们不会让我有一种穿越到宫斗剧里的感觉。我经常远远的静静地欣赏庄稼人们的沉默寡言,就像我坐在树下,听风的歌唱,听鸟儿讲故事。当我和不熟悉的庄稼人们恰巧四目相对,我看到他们生疏好奇又羞涩的眼神。有时我主动对他们微笑,他们也渐渐地对我微笑了。不像有的人,好像天生看你就如同看敌人一般。
庄稼人干活的时候不需要任何背景音乐的陪衬,因为风声、鸟叫声、流水声、树叶沙沙响的声音就汇成了一部交响乐。
庄稼大姐说,我做的视频很温暖。已经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了。我也想以后多让世人看到一些庄稼人的真善美,这个世界上冷血的人总是有的,他们天生就想奴役老实人,欺负老实人,他们总认为老实人们欠他们的,得还。可是再多的真善美也改变不了坏人们的假恶丑。有时候,每当我情不自禁地真善美,就会有人恨我,想要驱逐我或者直接“杀了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选择顺其自然地逃离,我都不反抗。我的不反抗,其实也是一种非暴力不合作。我沉默地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任何其他方向,眼不见为净。我的不反抗,不了解的人会认为我怂。关于我的“怂”,如果有人真的这么认为,我也不屑于解释和反驳。我认真地剖析过我为什么从没像泼妇一样骂街和像刁民一样不依不饶。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兜兜转转地逆来顺受,我用理智的合法的途径去保护自己,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泼妇了,刁民了,那么,我有失身份。因为坏人的坏,我变成或者表现的像个泼妇或者刁民或者使劲儿跟坏人较劲,我为此感到不值得。有这样的时间,我宁可在树下听音乐看书,在阳光下跳舞,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谢,雨落风吹,看飘雪看冰霜,给兔兔讲鸟儿给我讲的故事。这样,我就不会觉得有失身份。我认为我始终拥有高贵的灵魂,即便我身陷泥泞。那泥泞的沃土啊,它困扰我,也滋养我,令我不得脱身,却也令我内心强大。
庄稼人说我平易近人,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我对庄稼人说,人生而平等。
坏人仇视我,恨我不听他们的话,不做他们的棋子和枪,不当他们的狗,将我驱逐出境。
我对坏人说,人生而平等,但有人天生高贵。
库洛米说,我的视频,让TA第一次看懂了我们这个领域的事情,让TA感到内容清晰,层次分明,庄稼人们可以是一个大家庭,还说以往的视频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罗里吧嗦,虚头八脑的东西。TA说TA心目中的视频就应该是这样的。
晚上,我们没等太阳下山就把兔兔逮进了窝。它们变贼了,不好逮了。第一只还好,第二只费了半天劲才逮出来。因为它一直躲在空调底下狭窄的缝隙里。梅梅姐给我拍视频,让我用蒲公英招它出来,但是它一度不上当。有两个外人,还让我把它掏出来,我说它都不露头,碰都碰不到。后来还是梅梅姐用蒲公英引诱它,我从上面把手伸进空调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揪着兔兔的耳朵将它拎出来的呢。在它不出来和我们僵持的时候,另一只兔兔在笼子里安静的跟它对视,明显是在发信息告诉它别出来哈哈哈!
每次逮兔兔,又刺激又享受,毛绒绒暖暖软软的一个圆球球在手里。我猜那种手感,有点像东北的雪狐。
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给逐梦园的点滴做了一个配乐小视频。这两天积累了好多镜头,我真的运用了“远前中进特”,每个镜头的时长、角度和光线,我真的都注意到了,编辑的时候也是格外认真,还要考虑到镜头之间的切换、转场跟音乐的配合。片头片尾还添加了原创的文字。我以后要做更多的这样的小视频,留给我们自己看。
我看了好几遍这个视频呢。总是忍不住想去回味。
我把视频发给梅梅姐,梅梅姐发来10条反馈的消息,说要跟我学拍摄,学会了要给自家的猫猫拍视频。发给农场主,农场主回了个龇牙的笑容。发给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说,忍着不敢发朋友圈。我说千万别发,发了的话,敌人就该来了。
二当家的还说,等庄稼都长起来了,园子里一片绿,那个时候会更好看。
我想,希望我能一直待到那个时候。希望我们都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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