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我的环日本之旅最后一站——北海道。上午从北海道首府札幌出发,乘青春十八列车一路穿过北海道广袤的大地向北驶去,中间有多次转乘只要我踩着点对点,就可以在傍晚转乘最后一班公交到达日本的最北端。
就在最后一班列车快要到站的时候,转乘时间只有7分钟。而我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智能手机,查不到地图。于是我和乘务员说另了情况。没想到他很重视这件事,马上打电话向总站报告。
到达车站之后,一个年长的乘务员出来接我,他的衣服上别着“副站长”的名牌。他用英语来问我需要转的车辆和目的。我一边用日语回答,一边告诉他,我日语OK,不需要用英语来沟通。
他很高兴的说起,在这里接待了很多外国人。基本都不会日语,他本身不怎么会英语,却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学好英语来应对各种情况。
一边聊天一边带我去公交车站走去。因为日本的车都是准时准点的,一分钟的间隔不能大意。这次我的转乘时间只有7分钟,按正常来说肯定是可以的。这个时间必然的精确的算过,让大家可以赶上车。而我向乘务员确认只是不想因为突然的迷路或是什么事件打乱行程,今晚去不了最北端,明早就不能赶早车离开了。
还没聊几句,他问我是从中国哪里来。当他知道我的出身的时候,更惊奇的说道,他15年前高中毕业旅行曾到去过内蒙古。住在牧人家里,和牧人一起打扫羊粪,住蒙古包,喝马奶酒。他说那时候受不了那么烈的酒,一喝就晕,但仍然喝不了少。必竟高中毕业的年龄在日本还是不能喝酒的,在海外却是都不再被日本的法律约束着放松了自己。
我和他聊内蒙的事情,他说勾起了自己很多回忆,自己一直记的很清楚的。
“今晚你要住在哪里”。
“找个什么公园或者角落搭帐蓬吧”。
“要不要住店呢,我可以介绍便宜的旅店给你,只要25000日元(最值150多)”。
“非常感谢,不过不用了,我环游日本不住店也是一个自我挑战”。
七分钟的时间很快,和副站长的聊天不得不这相打住,一个人坐上了最后一趟去往最北端公交向目的地开去。
傍晚的北海道最北部,有了一丝凉意。天将入夜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日本最北端。想要去纪念品店买一份最北端的官方纪念,可是店己经关门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写个小纸条,包上钱从门缝里塞进店里。希望明天工作人员看到了可以帮我寄一份到家里。
一边考虑一边四处走走看看,经过公交亭子的时候,发现里边有人己经把亭子门关上了。这是一个集休息和等公交为一体的亭子,可以让长途旅行的人也可以在里面休息。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应该是一位摩旅者。最北端的日本,也是一个官方的景点。虽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但做为一个地标。这里仍然是环日本旅行们都会来打卡的地方。
除了官方的纪念品店还有几家小旅店,才刚刚入夜己是静寂无声。只有不远处的海浪时不时的拍打着岸边。正当我四处看看和想着如何购买纪念品的的时候,刚才把自己关在公交亭里面休息的摩托旅行者过来和我说话了。
“你是在找住宿的地方吗?你可以到亭子里来和一起,我完全不介意的”。
“非常感谢,我只是在看看还有没有地方可以买到纪念品”。
“你是哪里人呢”。
“我是中国人”。
“哇哦”他发出很惊奇的感叹。“我还是头一次和中国人说话呢”。
看他的发型和小胡子,很有型。像是热血高校的不良少年那种感觉。不过聊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人。我们站在公交站门口正聊着,远处一辆轻骑了过来。接着他们就聊了起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认识的,聊的内容好像很熟的样子。过了一会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初次见面。在旅途中这样的遇见总是让大家可以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好了,这下我们三个围成一圈开始自我介绍。我,来自中国,正在踏破四极(日本最东、南、西、北四个极点的环游之路被日本称为踏破四极之旅)。小胡子叫“水野”,来自福岛。我当然不忘说自己地震后曾经到福岛做志愿者的事情。轻骑少年叫“日高”来自南日本福冈,己经环游大半个日本来到了北海道。
日高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就骑自行车环游了九州,而我刚刚在几个月前完成了自行车的环九州之旅。共同的经历越聊越多,见面不过十几分钟,大家感觉像多年的老友一般。水野和日高都曾在自卫队服役,这是我唯一和他们不同的经历。虽然没有参军的经历,但是水野入伍的地方,岩国市却也是我旅途经过留下很不错回忆的地方。
“我们竟然有这么多共同的经历,一起合影吧”,水野提议。
刚拍过合影,返回市内的公交就来了,我要赶第二天最早的车才能和自己的计划对接,所以今晚必须回市内。迅速拿了300日元给日高,200买最北证明书,100是请日高喝一瓶饮料。跳上公交之后和他们挥手说再见,直到看不到对方。
这一晚,和副站长,和水野和日高的相遇。那么短暂却又那么深刻。其实时间总体算起来只有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小时的相遇中,副站长7分钟以及和水野、日高的15分钟更显得短暂。正是这种短暂才更显得珍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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