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

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

辛弃疾

枕簟溪堂冷欲秋，断云依水晚来收。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

书咄咄①，且休休②。一丘一壑也风流。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

注释

①书咄（duō）咄：典出《世说新语·黜免》，殷浩被废弃不用，他终日用手指在空中画写“咄咄怪事”四字。

②休休：唐司空图所建濯缨亭的别名。

赏析

这首词是词人罢官闲居上饶期间，病后登楼观赏江村晚景时所作。上片描写词人登楼所见的自然风光。首句点明天气，渲染出清冷的氛围。次句写江上之景，透出水天相接的苍茫辽阔，勾起词人一人独处的空虚与落寞。三、四两句写近处景物：红莲盛开，相互依偎，状如醉酒的美人；沙堤上的白头翁静默地伫立着，没有一丝言语，一定是心中正在发愁吧。红莲与白鸟，色泽相应，境界虽美，但“醉”、“愁”二字流露出词人内心的忧愁苦闷。

下片首三句词情忽由愁绪变为旷达，连用三个典故，表明词人不愿被奸佞小人的谗言所扰，愿寄情山水，享受自然之乐的意趣。然而结尾两句再起波澜：词人袒露自己年老力衰，连登楼都觉惫懒，颇有英雄迟暮之感，流露出词人壮志未酬身已老的无奈之情。

全词境界开阔，出语旷达，感情深沉而饱满，张力十足，具有极强的艺术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