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根本没书看的。父母都是贫农,除了种田种地,唯一的消遣工具是家里那台八十年代末买的14寸凯歌牌黑白电视机。
据我母亲说,我从小喜欢上学,4岁多的时候,自己从衣柜子里翻出她的黑皮手提包,跟在邻居大姐姐的屁股后面,走两公里田埂小路去学校,混进教室,蹲在课桌子底下。但还是被老师发现,给厉声驱逐回去。
及至上了小学,刚识得几个字,便对于一切有字的纸,都想一读。而那时的我,除了教科书,是没有任何闲钱去买课外书的。班里有位条件好点的同学,经常偷偷从家里带了《故事会》来看,我总会跑过去对她说:看完了可以借给我看吗?见她点头,我便会高兴很久。
也读了一些童话故事和伊索寓言之类的书,还有连环画,但很少,都是借的。
中学时期,看的比较多的要数作文类的书了。因此语文成绩还算不错,作文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上朗读。但后来渐渐的就走上了“歪路”,看起了“邪书”。像琼瑶、岑凯伦、席娟之类的小说,读了不少。那时年少心静,情窦初开,常借着宿舍走廊暗淡的灯光,看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地,跟着书中人痛哭大笑,像个疯子。
没能上大学是终生遗憾。遗憾之一便是错过了大学图书馆内的丰富藏书。
后来出来工作,也断断续续还在保持着阅读的习惯。这时已经可以凭己所好买一些书。像《三毛全集》、《张爱玲文集》,之所以喜欢买“集”,是掂着厚厚的一本,自以为实惠又经看。那时觉得,三毛的文笔畅快率真,张爱玲则旁观炎凉。
因受90年代泛滥成灾的香港武侠剧的耳濡目染,从小武侠情结严重。那时候常常做梦,梦见自己身怀绝世武功,倚剑独步江湖。我有位邻居大哥,没事就给我们周围几个小屁孩用木头削宝剑,然后我们拿着剑照着电视剧里的一招一式“哼哼哈嘿”各自比武。其中有一位拿红领巾蒙面的高手,因轻功施展失败,从高处草垛飞下时不幸摔断了胳膊,“蒙面大侠”变成了“独臂侠”。
所以后来在书店,毫不犹豫的买了许多金庸和古龙的小说。不同于古龙的潇洒恣意,金庸是情怀与胸怀的侠义,看得人荡气回肠。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和卧龙生的《仙鹤神针》,仅各看一本,虽非大家之作,也自有其不可替代之处。
外国人的书,除了《飘》、《茶花女》、《呼啸山庄》、《包法利夫人》、《悲惨世界》这样几本不用屈指就可数的书,其它的一无所知。倒不是对外国文学持有偏见,是对翻译过来的文章意境怀有质疑心理,想读原著,英文程度又欠缺,只好作罢,又感觉国内的好书还都读不过来。
也喜欢读一些半文言文的书。读过一些三言二拍及旁的杂书,深觉前辈们惜墨如金却又用字精准,文风古朴却又情理深厚。全文言文的,好虽好,但太过艰涩难啃。较之现今泛滥的鸡汤文和成功学,我还是更愿意读古书。历史性的文章,只读过当代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共计七册。文风很调皮风趣。
现在,时间和书都不欠缺,却因历经纷繁世事,心思已不能像学生时代那般纯净。往往捧起一本书,游曳的思绪要过好一会才能渐渐回到书中来,而且比较容易被外在的事物所打断,又或是读到文中的某一处时有所感慨,思绪蔓延至类似的人或事上去,注意力分散,神思出离开来。
总之,竟是再难回到从前那种浑然忘我的读书境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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