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红黄蓝幼儿园出事的时候,写过文章希望妈妈们“在家教育”,当时或许会被认为“意气用事”,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专业化教育”,再说社会这么多年的共识已经把“主妇的价值”限定在厨房之隔,凡是不能创造经济价值的行为就是一种“无能”,这样“妈妈”的身份自然会被矮化。很多女性朋友都深有感触,觉得生完孩子后女人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就如同“股票贬值”,所以“回归家庭、在家教育”往往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尽管大家也知道公共教育已经变成了“消费行为”,但大家却愿意把自己的后代“拱手相让”给公立学校,寄希望他们是“专业育人机构”、能提供“精细化教育服务”。通常家长觉得对孩子最大的投资也是把他们送到一流的中学、然后是一流的大学,这些学校无疑都占据了社会最优质的教育资源。
让人吃惊的是,这些年屡屡出事的学校恰恰是这些名牌学校、幼儿园,这几日成都七中实验中学被拍到的食堂照片,想必会让家长失眠。这些学校的食堂多是承包给有关系的商家经营,本着赚钱为目的企业会想方设法在食材采购上压低成本,甚至用过期食品、垃圾配料充当健康食材,久之,孩子就会出现各种不适、呕吐症状,有人自然把日本学生的合理的营养配餐与我们大锅饭似的粗放伙食做对比,从中就可知道之中的差距,其实这是对待生命本质的不同,他们是在养育一个新生命,我们是在造就流水线上的“学习产品”。
发霉的食物没有爱与敬畏之心是做不好饭菜的,我们都有过10多年的住宿时光,其实在学校最大的不适就是无法吃到可口的饭菜,所以,对于成长期的我们来说,回家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可以享受“妈妈菜”,这是我到北京工作10多年后还回味无穷的童年记忆。
七中爆发出的最大冲突是很多人以为社会物质提高了,学校食堂会有质的变化,显然在“经济”衡量一切的社会,人是不会被精细地对待的,学校生活不过是社会生活的缩影,只要大家把钱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会成为钱的奴役对象。
其实多年来的惯性思维,我们自己也很难做到精心温柔地对待孩子,往往都是粗暴地喂养。我看到周围有朋友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带他们去酒吧、成人聚会场所,给他们成人食物,小孩子很小就接触啤酒、吃麻辣食品,甚至会被认为是小孩子的“生存能力强大”,一旦他们到7、8岁就送到公立小学、几十个人一个班级。因师资力量有限,学校自然也无法保证食材新鲜烹饪可口。比之教育的优良,一项利于身体健康很重要的标志就是“食材与营养搭配是否合理”,但在我们这个追求经济效率的地方,能给孩子吃饱、让他们能接受义务教育,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是做父母的成功。如果“在家教育”几乎要用去一个大人好几年、甚至十年时间,并且需要夫妻间的配合。而在我们这个追去成功、男人热衷社会活动、有不同的娱乐项目来吸引成人的世界里,比较省事的一种方式就是把孩子交给学校,大人只需要付出有限的一点时间和精力就可以了。
其实,我们从不曾去真实地了解过自己、也就不会去关注家人、配偶,孩子,而与孩子互动的过程,恰恰是培养我们对生命本质的认知,从而建立起深层的情感联结,让我们获悉生命的丰富与灵魂的精细之处。
这并不是对自己的吞食、也不是对个人空间的侵占,我们很多做父母,即或是进入婚姻生活中的夫妻,依然想保持自己的独立、不愿意交出“自我”,甚至把婚姻当成一种消费行为,自然就不会去承担共同成长的责任,也就难以真实地进入“我们”中。原来他们只是在享用一个共同空间的房客,人被一道无知之幕隔开,还美其名曰婚姻不曾磨去我们的棱角,而岁月的无情,却把太多的情感垃圾堆积在他们臃肿的肚腩间,他们看似由青年到了中年,但生命的质地却是荒芜的,其情感的边界没有扩展反而萎缩,最后抱怨社会的不公,夫妻、儿女关系紧张,子女与父母为仇,很多人煞有介事,“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如果不曾敞开我们的爱,不愿意给出“自我”,婚姻芬芳的果实就不会白白降临。其实我也是从非常自我、女性主义、自由主义,自然在婚姻中摩擦不断,到近年来才顿悟,发现婚姻生活原来潜藏这么多的奥秘。从爱情过度到婚姻情感不会自然沿袭,而是要经历裂变、碰撞、争吵,优点缺点完全呈现在面前,这是接纳与重新认知、升华的过程。我们并不因其比孩子年长就自然成了他们的导师,相反,他们单纯地相信、美好的情感反而是父母的一所学校。由于我们这一代普遍在物质、情感匮乏中长大,自然有种先天不足、想索取难以给出去,也缺少可以效仿家庭美满的对象,但孩子们却在物质相对充足、父母的陪伴中长大,他们的情感自然饱满、生命有一种丰盈的能量,愿意给予别人爱与喜悦。这正是家庭生活的温暖之处。
这是我在这一年来“在家教育”中最大的获得,与外界的互动、社会活动少了,收入也有所减少,但内心的情感却更丰沛了,也认识到作为一个职场人、妻子、妈妈角色之间的纠缠与诸多的亏欠,曾以血气、本能的天赋在推动自己行动的脚步,但现在却在真理中被带领,因此有了更多地看见,尤其是看到自己尚待修正的地方。特别是我们作为女性固有的思维模式、情感心理、负面情绪等,这些都是阻碍我们个人生命觉知与内心成长的地方,这需要彻底的“个人革命”,以后我会详细写。
今天想推荐一位“在家教育”妈妈典范,也是我效仿的对象。安·福斯坎普,她是一位在家教育7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位畅销书作家。她写作的《一千次感谢》,曾60周蝉联《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单,销量逾百万。
安·福斯坎普目前与丈夫一起辛苦经营一个农场,教育孩子过程中也写作。这一点我非常惭愧,在家教育一个孩子还感觉累,让自己的写作计划一拖再拖,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拖延症,情绪忽高忽低,昨天我们牧师说可能是抑郁症的初期表现。
安·福斯坎普(Ann Voskamp)为了激励自己,从明天起,我也要付诸行动,早起,给阳光、空气、家人送上感恩,为远方的朋友送去祝福,让他们知道福音的奥妙,借以战胜对物质的依赖和对金钱的膜拜,这样我们就可以善待自己、家人,所有按照上帝的形象受造的人类,这样我们就不会给他们吃“有毒食品”,商人因着对生命的敬畏也不贩卖发霉的物质,学校也能承担起教书育人的责任,而不是给他们填充垃圾食品与不易消化的二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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