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雪尘
承认自己爱钱没有什么可耻不论这世界多薄情,我们都要深情地活着。
2017年11月7日 星期二 立冬
不同的年龄段有不同的认知。以前,觉得说话表里不一是虚伪,后来才知道,和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是一种非常可贵的能力。而不是虚伪。慢慢的长大,明白爱钱没有什么可耻的。
2014年7月,凤凰花开满整个山坡,染红了毕业分别的路口。大多数的情侣毕业就分手了,我们和大多数小年轻不一样,毕业后在家长的催促逼迫下结婚了,为此背了一个未婚先孕奉子成婚的罪名。
结婚一周后,我们离开老家加入北上广一族,只是我们去的是杭州,曾经我梦想的地方。开始像其他小年轻一样,自己租房,一起上下班,会在休息的时候,一起逛菜市场,买菜回家,他炒菜,我在旁边等着吃。也会在路过花店的时候顺手买个盆栽,或者准备圣诞节的一条围巾,生活满满的小确幸。
我们沉醉于这样微小的幸福里,一天又一天,忽而一天发现自己生理期推迟一个星期,有些着急,因为之前有个俩月一次的情况,所以没有往怀孕的方向考虑。直到三个月了,才开始慌乱,准爸爸说我太瘦,体子单薄,这个宝宝要留着。
留着孩子要产检,张罗的时候咨询了身边的阿姨,听说第一次产检要四千到五千左右。那是我们所有的家当,因为第一次租房,没经验,房子超大,房租也超贵,于是懵懂的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产检不了了之。每天晚上,准爸爸从后面拥着自己,喃喃的说着也是“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要是有钱多好,就可以去医院看看”。第一次发现有钱真好,钱还真是个好东西。
怀孕初期还上班是最磨人的,每天各种睡不饱,各种吃不舒坦,各种疲乏。期间小叔去青岛谋生,跟着村里的老乡,由于年轻气盛,吃不了苦,辗转去了有熟人的西安。谁知小叔的同学是干传销的,最紧要的关头,小叔逃了出来,去西安的花费是我们背着婆婆给的,不敢惊动家长,花光了家当把小叔从西安转移到杭州。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回老家,用仅剩的1000做了各种检查,特意做了四维彩超确保孩子无恙。还剩下五个月的孕期,生活费,检查费压下来,两个人开始无措,准爸爸开启找工作的道路。
因为要陪产,没有去太远的地方,结果没人愿意要准爸爸,觉得耽误时间,影响工作计划。小叔也高不成低不就的,找工作就灰溜溜的,没找到工作,钱也花光了,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只好和同学借了一点回来,准爸爸发誓再不愿意去那个地方找工作。五个月的孕期花销靠同学借了一部分。原来钱,可以解决好多事,有钱好办事。
几个月后,调皮捣蛋的小宝提前破水,大半夜赶到医院,做完各种检查,几个小时肚子依旧不疼,医生也还没上班。天亮了,医院的医生都上班了,做完彩超,发现肚子里没有羊水,马上就插管,麻醉手术,麻醉师打很多次都没打进去,一直埋怨我太瘦,经过15分钟的摸索终于打进去了。主治医就上手割肚皮,告诉我孩子等不了,再不取出来就来不及了,不知是麻醉剂量不够,还是体质因素,整个依旧疼得死去活来,意识清晰,剖出来的宝宝只哭一声,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进抢救室。
主治的医生有些不忍,“没有见过这么瘦的产妇,就100斤还来遭这份罪,划着都心疼,你们家怀孕几个月是怎么照顾你的。”想想那几个月心酸尴尬的日子,我不喜欢的冷嘲热讽与仰人鼻息同在,现在依然热泪盈眶。没有钱和新生宝宝住一间病房,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准爸爸一天两边照顾,第一次见宝宝是三天后,全身都是各种管子,机械包围着,小小的躺在保温箱里。
出院后,准爸爸在家照顾我两个月就仓促的回杭州找工作了,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一个人留在老家带宝宝。受着冷冷言冷语,看着脸色,小心翼翼的一天又一天,偶尔回娘家赖皮几天。宝宝生病一个人看,宝宝半夜不睡觉,一个人抱着到天亮,有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冬日半夜起来洗衣服。
在老家带宝宝,也顺着电商趋势,在无人支持的条件下,一个人打理得小有成色,养活自己和宝宝,偶尔带着宝宝去游乐园,随手给宝宝买件新衣服,买个新玩具。一个人推着婴儿车里的宝宝在大街上晃悠至黄昏,也会深夜抱着哇哇大哭的宝宝一起流泪。虽然很累很苦,可是都一路走过来了,有先生的疼惜,宝宝的陪伴,有颗向上的赤子之心足矣。
宝宝一岁的时候,一家三口再度齐聚杭州,最初的三个月,每天都是带宝宝,后来在小区里找了份幼师的工作,就天天带宝宝上班。现在一年多了,虽然没有腰缠万贯,但是偶尔也可以一家三口去某处度个周末,去某个好吃的餐厅奢侈,在某个暖心的书吧待着发呆。
晚上先生陪着一起看电影计划着老去的时光,用五年时间完成父母们的心愿,在老家给他们建房,再存下钱,回老家大理,在海滨小城开个温馨浪漫的小客栈,种上满院子的茶花,喝着三道茶,在藤椅上看看书,小亭子里写写字,杀几局棋,那个风花雪月的小城才是我们的归途。
承认自己爱钱没有什么可耻曾几何时网上流行“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现在想来此话也没有那么粗鄙。看着微信上的“水滴筹”“轻松筹”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有很多钱,像这样一些生命就可以不费力的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因为那些生命都是还有希望的,差的是钱。
走在城市的街头,看着本地的老人,他们有儿女伴肩,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想想自己的父母,孤身在家,生病了自己照顾自己,依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生计奔波劳碌,还操心在外的儿女。
走在城市的街头,总能遇见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人,有的年过半百了依然在干环卫,做保洁,在餐厅酒店里洗碗,为了多赚钱,以后不给子女添麻烦;为了多赚钱,以后给子女留下一些钱财,尽微小的力量帮助他们做想做的事;也为了赚更多的钱,在娶妻的时候可以有足够的钱卖房,买车,还有逐年水涨船高的彩礼,让自己的儿子,在婚后生活有底气。
带着宝宝在小区或者公园遛弯,总会遇见一些羡慕的目光,她们说孩子都在老家。有好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没见了,虽然天天打电话,可是公婆不会视频,见不上孩子。羡慕我可以天天陪着孩子长大,可以感受孩子的玩略与乖巧,可以天天感受孩子小小的拥抱。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也如此般,心里满满是戚戚然。
天黑了,月亮出来了,看不见星星,城市七彩的霓虹,星光都格外黯淡。“ xxx你的外卖”, 洪亮的喊声,已经午夜11点了,吓得没有睡意,起床在小区晃荡,侧门外居然有一个夜宵摊,走近一看,有炒面,有汤面,有拌面,还挺齐全,主人是一对夫妇。
因为没人,摊主和我搭话,“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可以无忧无虑的,我们大晚上出摊赚钱,是为了把孩子接出来上学,外面教育水平高,花销也大。你这小姑娘没结婚,没办法理解。”话毕,女摊主搓搓了微微发凉的手,见我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把满是老茧的手往身后藏,我笑着说,“其实我明白,我结婚有孩子了,明白上有老下有小的局面,说白了就是差钱才需要这般劳苦。”
“我们住了半年,每月都按时交租,现在退房了,你凭啥不给我们退押金?我们又没弄坏你的东西。”中年男人气红的脸上嘴唇还在颤抖,周围满是看热闹的人,还有睡眼惺忪的女房东,不耐烦的叫嚣“一大早就为了1000块钱的押金,和我在这嚷嚷,有毛病吧!”……
有天半夜孩子发烧,急急忙忙打车去医院,刚进急诊大厅,便听着无助的请求声,“你们先救我老婆,我马上给你筹钱,”“按照医院规定,您得先缴费,”七尺男儿此时此刻狼狈不堪,就为了妻子手术费。我发呆似的站着,先生喊几遍才缓过神来,我多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如此狼狈,如此无助。
上学的时候,觉得那样的时光特别舒坦,岁月静好来形容,一点都不过,而现在明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帮你负重前行罢了!
总以为,人世利欲熏心,尔虞我诈,我们要保留着本真,可是渐渐的,我们好像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面孔。因为我们需要钱,来保证生活的物质条件,所以承认自己爱钱没有什么可耻的,而爱财并取之有道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业,将脱贫进行到底才是王道。
愿你把日子过成诗
一生努力一生被爱
最想要的都拥有
得不到的都释怀
愿你倾尽所有终得圆满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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