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更新,一晃时间过了数月。久坐桌旁,多少有些桌前无甲子、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向来都知:三天不写手生。几十天匆匆离去,手上怕是毫毛都又生了几代。
你说:这世上的事情和人儿,有多少不是这般忽而就放下了,等到再回头,时过境迁,旧物旧人皆似幻。
我们都曾希望他物与他人有尾生之痴,自己却转眼一而再再而三地忘却、辜负,到头来却又深深埋哀怨自己才是被辜负之人。
负心薄幸,谁就真能脱得了干系呢?
我也已许久未曾忆起阿青,想当初听闻她即将结婚的消息,我捶胸顿足,涕泗纵横,宛如天塌。至如今,却不知不觉将她忘得干干净净,仿佛我在此生当中,从未和她逢着一般。
那时,盛夏已达末尾,躁动的青春鼓舞我们逃离繁重的课业。阿青飘然而至,万里迢迢,转遍大半个中国,如寻宝探秘一般。在感受到我们那一方水土未受开发的天然纯净后,她们一家欣然定居,从此,搅动了整个学校男孩的青春。
我们从未见过穿裙子的女孩,也从未见过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子,我们甚至自己都还穿着对襟褂子,大人穿着长衫戴着小帽。你没有猜错,这是上个世纪的我们,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年轻,那时候,我们和那个南部小国也还没有开始打仗。
阿青是插班生,从北方来,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是所有女生中最耀眼的花朵,重要的是,她的学习实在太好!
那时的我们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整日幻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上课时候百无聊赖,一应知识入脑即化、化作斑斑点点、化作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除非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带着我们一起学。她来了,她就是阿青。
很快,不知不觉,我们像猛虎扑羊一样爱上了学习,我们甚至学会了把头发沾水梳成画里的大人模样。那时候,池塘和山野,突然变得温馨甜美,我们在泥里反复浸泡的衣服,也忽而接受了每周一洗的高级待遇。揍我们心狠手辣的班主任忽而变得笑眯眯,父母家人的棍棒也对我们温和了许多。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战争开始了。我们这帮刚蛰伏不久的顽童,听到隆隆炮声,野性立即被唤起,老师们不再慈祥,连阿青也不再那么有吸引力。我们幻想自己钢枪大刀、率领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学校不得已停课数日,我们散回山野间,在安全线外每日摩拳擦掌听闻战报。
未久,炮声停歇,学校复课。我们焦急地聚在一起,用最大的声音分享彼此的特殊消息。等我们在恼人的清脆铃声响过之后总算安静下来,终于有人发现阿青不见了。
我们打胜了,阿青离开了。
老师说:如果我们好好努力学习,会在大学里遇见她。
毫不犹豫,我们恢复了战前用心学习的劲头。毫不怀疑,我们很多人在考上大学前,已经差不多完全忘记了阿青。
我们靠一种惯性好好学习,我们也成长了,知道了学习的意义,听闻了某次别离会是永别。
我很幸运,大学重逢了阿青,我们认出彼此时,都还单身。
她经过几番试探,知道我实在迂腐,答应了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从此只留给我一个美好的背影。
随后,毕业,散伙,人海浮沉,我先是听闻她的分手,后又听说她要结婚。
而我,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我好像也不为什么,只觉得维持现状一切都好。
夜黑了,睡吧,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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