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费社会既是关切的社会也是压制的社会、既是平静的社会也是暴力的社会。我们已经看到“平静的”日常生活持续地吸收着被消费了的暴力、“暗示的”暴力:社会新闻、谋杀、革命、核战或细菌战的威胁:这些都是大众传媒中关于悲惨景象的内容。
>> 暴力与对安全及自在的挂念之间的亲缘关系并不是偶然的:“耸人听闻的”暴力和日常生活的平静是相互同质的,因为两者同样抽象且依靠同样的神话和符号而存在。
>> 纠缠着丰盛文明的不再是物资匮乏的威胁,而是脆弱性(FRAGILITE)的威胁。而这一威胁要严重得多,因为它关系到个体及集体结构本身的平衡,这种威胁要不惜代价去预防;这种威胁之所以成为威胁,事实上就是通过被消费了的、包装了的、同质化了的暴力的这种转手。
>> 暴力真正的问题是在其他方面提出的。即被丰盛和安全掩盖起来的、真实的、无法控制的暴力问题,它曾一度达到一定的极限。舒适生活掩盖在自身实现中的,不是那被与其他东西一起一体化并消费了的暴力,而是那无法控制的暴力。这种暴力的特征(恰如我们所定义的消费一样,不是从其表面意义来考察)是无目的和无对象。
>> “无对象”暴力问题属于一个更加普遍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某些国家还只是零星发生,但是在所有发达或超发达国家却有蔓延的可能,这便是丰盛之基本矛盾(而不再只是其社会学意义上的不协调)的问题。这便是多种形式的混乱(ANOMIE)(按涂尔干的提法)或反常(ANOMALIE)的问题,选择何种提法要看我们是以制度的合理性还是以对正常的真实经验为参照了,它们包括了从破坏性(暴力、轻罪)到可传染的压抑性(疲劳、自杀、神经症)以及集体逃避现实的行为(吸毒、嬉皮士、非暴力)等多种形式。
>> 丰盛具有这样一种模糊性,即它总是既被作为惬意的神话(矛盾和紧张的解决、超越历史和道德的幸福)来经验,又被当做一种多少有些强迫性的对某种新型的行为、集体约束及标准的适应进程来忍受。
摘自:让·鲍德里亚,《消费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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