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烈日的烘烤下,我反复地踩着离合,转动着方向盘,皮肤也跟着一点点变黑。随着汗液的蒸发,口渴在所难免,于是训练场对面的小卖部成了我常光顾的地方。
我打开冷气流动的冰箱,面对一瓶瓶冰镇的饮料,除了有揭盖畅饮的冲动外,还想把自己塞入冰箱狭小的空间中冷藏起来,以抵挡空气中流动的热浪。在口舌得到些许的滋润,咽喉感到微微的凉意后,我手拿一瓶大大的蒸馏水,缓缓地走回训练场。
走到大门前,我看见树荫下站了两个女孩,她们都在望着狭窄的公路,应该是在等她们的教练,其中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皮肤黝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凶,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记得小学的时候,校门口附近总有许多摆着各种零食的小摊等待着小馋猫们放学。在和老师、同学道别后,我们也总是成群结队地奔向自己心仪的小摊,用仅有的零花钱买下令自己垂涎的美食,开心地品尝着。
小君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时常和我奔向小摊的摊友,她皮肤黑黑的,长得有点凶,因她名字的谐音,我们都叫她娘子军,她也没有辜负娘子军应有的强悍。一次我们一起走出校门,奔向小卖部的大冰柜,各自拿出一条冰棍开心地舔着。我俩一边聊着天,一边舔着冰棍,喜滋滋的,聊天中小君也不忘展示她的强悍,一言不合就掐我的手,我哀嚎后继续跟她侃,俗话说,好男只跟女逗嘛。聊着、舔着,冰棍慢慢地拉长,变成了绿色鼻涕状,任我们如何摇晃也不会掉,等把“鼻涕”吃完,我们也该回家找妈了。
在耀眼的阳光下我偶尔向树荫望去,眼前的女孩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也多了些许陌生的感觉,我没有上前打招呼,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记得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吃“鼻涕”、聊天的男孩;我也害怕自己认错了人,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我更害怕打招呼后无声的静默,那种尴尬我自觉无力化解。我只好转身走入训练场,拿着瓶身已被水汽包裹的蒸馏水,继续踩着离合,转着方向盘。
记忆这东西真的挺奇妙的,它们一点点的封存于脑海中,无声无息地存在着,你无法察觉,更无法主动打开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你以为早已忘记的事,会因为一个人,一件物品而触及脑海中的封印,这段专属的记忆便会打开,在大脑中闪现。皮肤黝黑的女孩就是那个触及封印的人,她打开了我脑海中关于吃“鼻涕”的记忆,但这段记忆只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她脑海中的记忆也许仍在封存,也许从未存在。
人一生的经历,留下的是一生的记忆,这些记忆慢慢变成回忆,等待着重新闪现脑海的一天,也许是缺乏某些触及回忆的因子,我们未曾一一忆起过去,但我们的回忆终究存于脑海,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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