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苏州,南京,上海,怎么想都比去青海适合我的多。
本来打算听寒山寺的钟声,看金陵的烟雨,却感受到了怎么也不能再感受到的风。
夕末时分,青海湖畔的牛羊都围在一群,晚了两个小时的太阳,终于在快九点钟落山了,余晖散在宽阔的土地上。千亿分之一的光却透过车窗照的你的脸上。
本以为北京西站的人大多数是像首都机场那样的人们,却不如我想的那样,甚至有扛着装着被子的蛇皮袋的中年男人,也有妆容精致的女孩们。北广场与南广场之间,存在多少人,存在什么人,好像就是国家所存在的感觉。
火车的摇晃,本身是没有什么,到了很多人身上就睡不着觉了,清晨醒来,并不知到到了哪里。一夜在移动中睡觉,十分神奇。
晨光熹微,刚好可以看清无数座土山上的无数的硬草。透过车窗玻璃就感受到与北方不同的风,然而这种风将吹过无穷尽的次数。
青海湖畔一.初遇
旅行团在兰州的一个宾馆集合。在此是初见,但是毫无印象。在大巴车上坐到右面第三排,而你坐在左面第三排。因为车门的缘故,我是比你靠后一点点的,只要向左面稍微撇一点头,就能望到你。
仅仅是这样,从此,你出现了。
路途长,却已惯。从兰州到西宁,大概和我去上学差不多远。想到还有几天就开学,你在大学里,我却在高中,什么感触也说不清。导游穿着VANS的鞋子戴着NIKE的帽子,从很早时候就注意别人穿的衣服,鞋子一类的东西,还是说不清的原因。
他说到甘肃有个学美术对艺术有兴趣的人,最应该去的地方,问大家,“猜到是什么了吗?”魂牵梦绕的莫高窟,即刻说“莫高窟!”你转向我,这是第几次也未可知。
这并不算是一种隐秘感情驱使,而是一种同归感,而这种同归感在我身上演绎了不知几千遍,却不仅仅是对你。全车上大多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有三四十岁的女人,稀有的是我们一样的“孩子”,而看起来在成人与少年之间的,仅仅是两个人。
我说不清是什么缘故,才有这根本不靠谱的心灵浮动。仅仅是看起来是同龄人,看起来有些美的异性,多少都会有浮动。我把这解释为人性驱使,或者说是动物性驱使。但是并不是像平常人想的那样,有了这种感受就要如何。真正的解法是无解的。
高速路堵车,绕道湟水边的一条公路。从地理课上常听说湟水,不知道你是学的文科还是理科,是否同样有一小丝惊讶。湟水竟然在这里,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服务区所有车必须停二十分钟,下车伸展四肢时候,四处看,有一种把别人所有能被看到的都看到的想法,洞察别人。然而四周有你,仿佛是灵魂般扰动。超市里面,抱了几瓶水,收银台前,却似你。最后确定,就是你,你和妈妈在一起,挎在她的胳膊上。头发没有绑起来,披散在浅红色外套上,应有的柔韧与干燥,在完美与平常之间演奏,美的自然,美的真实。只不过是合理之内的感觉罢了。
你也抱着几瓶矿泉水,说是西北水硬,东部的人喝了西北的水容易闹肚子。但是我感觉,产在西安的和产在甘肃的,好像没什么差别。在其他方面,没有差别甚至是一种正常而和谐的美丽。
现在我尽量去回忆,懒惰和时间让我的细节记忆消失。这种细枝末节就是最让一个人心醉的,一点点的感受,物象的些许变化,是沉浸于爱之人的天地。
停车场边上的水果摊引人注意,从没见过十米多长的地方摆满了西瓜,哈密瓜,桃一类的无数的水果。这里的哈密瓜一定甜一直这样想。两盒切好的瓜,果肉厚的很,接近种子的部分更是看起来又脆又甜,那种成色,在家里的瓜也有,就是不这么富有光泽。
盒里装着有牙签,迫不及待尝时,你也上车了。同样抱着两盒瓜的你,脸上的倦意刚消,甚至是在这里被这瓜所唤醒的。无法形容的同归感又出现了,仅仅是因为同样拿着两盒切好的哈密瓜。
车向前走了,乌发仅仅贴在靠背上,目光并不是向前,而是偏向上方。一直盯着你,不知是察觉到,还是怎么样,向后看了一眼。我不能说从没发现过这样的眼神,但是,让我记住的仅有这一次。一般来说,谁都会写女生的眼睛透明澄澈,俗枝滥词全生出来了。好像在所有男人眼中,喜欢的女孩的眼睛往往都是通透的。
如同佛教中的亲证一样,这种美和通透是无论多少词语,甚至关于眼睛写一本《战争与和平》都不能说明的,是天的作用,是思维的神化。还可以误解僧肇,就是在那时,那刻,那个环境,那个发出美的你,那个接受的我,所拥有的,任何变化,即使是时间过了千分之一秒,这都不是他本身了。
最恰当的还是澄澈,回眸,没有一笑,比其他的回眸一笑百媚生都牵动我的精神。
就是那样无谓,未求,就是仅仅看一眼,甚至让我想了很多。最终的结论还是,这个女生有可能是在看我,即使是四目相对,永远都说不清,看到的是我还是别人。怎么样,我都想接受你关注我的现实。
你靠在妈妈的肩上,慢慢荡游在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是虚幻的,甚至会出现我,我的世界是实在的,必定会出现你。
午饭时如果是同一张桌子的话就可以搭上话。
还没到餐厅就这样想。带着无限希望下车,期待着在一张桌子上,由别人挑起话头,都会问这个学生上什么学,多大了,如此如此,必然有机会和你说两句话。
午饭时,天不尽意。
午后,却像正午,傍晚却像午后。大部分阳光挡在窗帘布上,却有好奇的亮顺着缝隙闯了进来,不敢打扰你,就是在,就是在,就是能看到的,却很难被感受到。
因为买门票,导游收身份证时,希望看你多大,一直向导游手里看,到你时,就更加仔细。比我大一岁。如此,如此,推测应该是该上大学,甚至羡慕你。又因为年龄差不多而高兴,对于名字,我没有刻意去看,而好像知道你姓田。姓田的有千万人,而我见过的却不多。顺势而感。最后在别人的说话中才知道,在张家口。
上了青藏高原的海拔稍高处,大家都醒了,我座后的两个老太太忙着聊微信,声音大,拍照片,“蓝天白云。”窗外的草原广阔。先是觉得高原上很稀奇,天很低,远山,草地,草色应该接近“洞庭波兮木叶下”中木叶的颜色,但又不是战国时代的将军或是孔子那样的学者,从哪里来知道战国的洞庭木叶什么颜色。若是仅仅是我的理解的话,甚至这种草原的绿色就像波与木叶的颜色混在一起。
这好像张家口的草原啊,又一想,好像有很大的不一样,最后发现仅仅的共同点就是好多草。
路边牵着白色牦牛给外地人照相的当地人,因为强烈的阳光,都蒙着头。白色牦牛的长毛长的奇怪,因为白毛的原因看起来脏兮兮的。
二.青海湖
青海湖终于出现了,三点到第二天七点,七点到下午五点,终于能看到青海湖了。对我来说来青海的唯一愿望就是青海湖,之后几天的茶卡,塔尔寺,都是陪衬。
远方的蓝色幕墙,在标准镜头中里变成一条缝,而在我的眼中,看到的就是那样清晰,产生了就是海的幻觉。天圆地方早已被打破,而看到这道蓝色幕墙我才感受到圆形的地球。像一天内经过几次的你我对视,我望青海湖也是这样的片刻感受。这却不像你我的四目相对,不是你害羞转过去,就是我不好意思的转过来,是把无限个片刻联系起来成为有限的时间与感受融合的片段。
好想到它的旁边,它的旁边啊。你啊!
全车人都盯着远方这道蓝色幕墙,正如在其后有无限宝藏一样。凝视下,车却走的很慢,一条路仅仅两个车道,在青海湖畔慢慢悠悠地走着。摩旅的人骑着绑着众多行李的机车从旁穿行而过,羡慕有摩托骑的人,当时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钱买一辆跨骑车。
在东部地区接近傍晚的时间,此时的阳光射到二郎剑的停车场上,几乎是人满为患。
带上大檐浅橙色帽子的你,面容隐藏在帽檐之下,还是一样的自然。
近处的青海,会让人理解到,为什么仓央嘉措在青海消失。这是一片自然的鬼斧都无法雕刻而成的地方,是超自然的美丽。
天中云腾翻滚,远山淡的已经分不清,蓝色的湖水中西王母石像张开双臂。湖上的风清爽而不刺骨,湖浪声如同海浪声一般沁人。
七八点钟的太阳刚刚有了倾斜的迹象,履向西,到了黑马河镇,已经是九点,太阳落山。放下行李吃完饭,和母亲一起去买西瓜。恰巧,隔着十米远,你也在那里,天气冷换上了红色的大衣,不是那种三四十岁女人喜欢的大红色,而是偏有橙色的似是而非的红色。同为警觉的年龄,还是警觉的人,马上就发现了,甚至没有一点的迟疑。 目光相对,又闪开了,你一直看向水果摊上的水果,也学你,做出最好的举动。
离开时,磁力吸引我的头,还不忘记向后看一看。把西瓜搬回房间后,自己 一个人出来,磁力又驱使我的目光四处张望,只希望找到你。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永远是说不清的,未有踪迹,绕行一周,顺势而反。在高原上走一步相当于平原上走三步,如此一来,从小镇这头走到那头,走的很远。
青海湖三.茶卡
日出日落,一日而过。第二日清晨旅馆边上黑马河桥边围了一圈人,有人对别人说要去看日出,向东方望,夜未全消,日未初出。找了个位置,等待着。刚刚升起后,被叫去吃早餐。坐着靠门口的位置,就为了能再次看到刚刚认识一天的你。
必定如愿。昨晚的橘红色大衣下,换上了蓝色衬衫。无独有偶,昨晚我在米色外套下换上了浅绿色衬衫。若是你看到我而换上的,真让我痴心,我却永不知真相。因为老板娘说节约粮食,两个女人嚷了起来,最后也没有什么。
向茶卡的途中,经过橡皮山三千八百米的海拔。公路周围有很多白色帐篷,导游说是有女儿待嫁闺中,女孩住在白帐篷里。你妈妈看向你,你笑的很开心。
进入塔里木盆地,茶卡的人也非常多。等穿越盐湖的小火车人排出大亭子,排出广场,一直到停车场旁边的一条路上。排队时候,你就在我前,最接近的距离,却不是以前同样情况下的那样心惊,而认为这并非同一种感情。队伍慢慢地前进,甚至像是跟着你一样慢慢地前进。如果一直这样排下去,就是在当时来说生命最美好的片刻。
很长,但在感受上很短的时间里,队伍一定又变长了,而我们的位置在入口处。又分开了。在小火车上,对面是一个三四十岁男人,旁边坐着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情不由己想起来 自己的一个朋友,一样的年龄,却爱上了一个和她爸爸一样大的男人。他们是父女,还是情人?大概是由于自性,我怎么想都感觉是后者。
窗外可见盐湖,昆仑山在远方承接着天空,白色的盐湖在山下显得灰暗,脚下满是像石头子一样的白色大盐粒。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在湖岸脱下鞋子和袜子,光脚走下去,水很凉,盐粒扎人,水下有盐溶洞,用木格板在上面罩着,这是最好的防止硌脚的休息地。上岸后,脚上全是盐粒,擦了擦没穿袜子,直接穿上鞋。鞋上却析出花白的盐。
阳光直接照进窗户,把窗帘拉上,你把帽子垫在玻璃上,整个身体向车身倾斜,头抵在帽子上,昏昏地睡去了。一些发丝像希望离家一样蓬起。
茶卡盐湖四.银器
到一个卖银器的地方,在一个村子里面,卖东西的全是藏民,一个有着高原红穿着藏袍的中年妇女领我们进她家,但我还是希望那个年轻貌美的姐姐来讲。用超现实的科学,介绍银器有什么好处。把二锅头倒在银酒杯里,就是茅台的味道。用银器可以包治百病。
她家里挂着很多唐卡,毛主席,大宝法王,菩萨等等。我只对唐卡感兴趣。
同行的一个北京老头说了一个笑话,逗的所有人都笑。我看向你,同样是笑,但意味不同。有时候看到别人笑,自己也会笑。受影响,还是不自然,这不好说。然而你的笑却打动我,我根本不能保证,这是我感觉到的唯一的,但我可以保证,这是我在此刻感觉到唯一的。海风一样沁入心中,笑声,欢乐融入我自身。
甚至萌生自然而可怕的想法。如果,你是我妻子,如果,你是我的情人,这时会怎么样呢。
在于整体,我不算特别好,在于分项,我却是世界之巅。
随后带着进了银器店,这种对主要面向旅行社的,一般都不好找出口。转了几圈,望到你陪着自己的家里人看银器,也不感兴趣,那种同归感又出现了。如果我认识你的话,你我的家人都不在的话,会说些什么。或者,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我的家人都不在,你我会不会说自己的学校,同学,理想,情感一类的话题。
我们总想要摆脱长辈,渴望同龄人的关心,却在之后感觉到约束,渴望天地与我别无他物的自由,然而在这之后又害怕只身一人。
是我作为先驱者,绕来绕去,找到后门,转出来。门口是村子里的水泥路,旁边生长着众多草木。沿着水泥路,有藏民的小孩子卖东西,童真的声音说:“哥哥,姐姐,买个青稞爆米花吧。”一听到,让心融化。
我曾经也想过要是我有一个家庭,两个孩子,会怎么样,仅仅是想,即使是现在,这样写到,心是快乐的,被甜蜜灌满,在冬天也即将融化掉。
买了一盒酸奶,一小包青稞爆米花。同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说到“我比你大两轮能不比你有经验。”我妈搭话“你们是母子?”我也吓了一跳,以为是夫妻关系。我和我妈也经常被误会,我快讨厌死这个误会了。聊了一会,走到山脚的停车场。
在停车场,向山上望去。好想上去玩一圈,空气比家里乡下的还要清新。
车开往西宁,还是八九点钟太阳落山。住在一个四星级的酒店里,住两晚这个酒店就是总费用。酒店大厅,一起坐着等着取房卡,还是这样远远地望去。
夜色也消磨不了一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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