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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人生(一)

寄居人生(一)

作者: 夏如虹 | 来源:发表于2017-11-16 20:20 被阅读44次
寄居人生(一)

——我的世界从来没有过阳光,所以我不害怕失去。

我出生在汉江边的一个贫穷村庄里,从小我就是一个不被疼爱的孩子,有一个个子矮小而又沉默寡言的父亲,一个时而清醒时而痴傻的母亲。住在昏暗而潮湿的低矮瓦房里。

自我有记忆以来,父亲每日早早的在灶上炖好饭菜,便推着他那笨重而又陈旧的四轮板车去五六公里以外的煤场去运煤,然后走街串巷的叫卖。母亲清醒的时候便带着我去菜市场捡一些人家丢弃,却又还不算太烂的菜叶子和烂萝卜黄瓜之类的蔬菜,还有被人丢弃的报纸,鸡蛋托盘。发病的时候便被捆绑在柴房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其他亲人,村里同龄的孩子都对我避之不及,还唱着歌谣地骂我是个傻娘生的小傻蛋,其实我不傻。对我最好的便是离我家不远处住着的一位孤寡老人王奶奶,她平时总是送些自己种的蔬菜瓜果来接济,母亲犯病时她也会来帮忙做两顿饭。

那天,我又经过那个雪白围墙的院子,里面还可以看到沿着围墙栽种着一颗颗的不知名的大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里面是书声琅琅,还有孩子们欢笑和畅快的叫声。我隐约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随着那个声音牵来到了一处栅栏,里面满是人,楼道里,草坪上,还有操场,听王奶奶说这是学校,是孩子们读书学习的地方,只有读书才能变得聪明。我在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期许,我也能来这里吗?我是不是在这里就可以变聪明呢?

随后,我每次都会顺道经过这里,我会挑孩子们上学的时间,哪怕只是靠着围墙晒着大太阳,我都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那阵阵的书香,好像我已经坐在教室里一般,那欣喜和期盼不予言表。

王奶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埋着头在那装满废纸盒的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个已经缺了一个角的塑料盒子。四四方方的,上面是淡蓝色的塑料的盖子,里面是白色的内衬,我知道这是文具盒,用来装笔和橡皮。

之后,有空我就拿出来擦拭下,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的最里端。直到六岁时,隔壁圆圆看到了我的文具盒,盛气凌人地抢过去吼道:“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小偷,你偷了我的文具盒。”我一把夺过文具盒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后:“这是王奶奶给我的。”我听得出我的声音怯怯的毫无底气。

他指着我的鼻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嚷道:“你就是一个小神经病,你懂吗?你只配跟你妈妈一起去捡垃圾。”说着他再次抢过我的文具盒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着,嘴里还咬牙切齿道:“就算是我丢的,你也不配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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