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的滋味,我是尝过的。还不是留守儿童,只能说是寄居儿童。留守儿童至少是跟爷爷奶奶住的,我是寄在别人家的。等会我要问问我妈,看她们那个时候有没有产假,她把我送到“抓嗲嗲”那里带的时候我到底多大。(心塞塞)
也可以理解妈妈的难处,老大四岁多,老二两岁多,丈夫经常下乡办点忙工作。年轻的男人们只想要很多孩子,我爸那边全是跟亲戚一样亲的结拜兄弟(孤儿一个),更想多要几个孩子,带孩子却又不帮什么忙。两口子年轻时也因为家务琐事烦心置气闹矛盾。
其实我哥也是外婆带了一段以后由大伯伯小伯伯帮忙带的。这是一对夫妻,马鞍陈家有个习俗,给女子男性化的称呼,是对她的尊敬。(例如: 我妈,晚辈叫她幺爷,音ya,而不是小姑姑;我,也被陈曦她们叫做小辉叔叔的。)这个小伯伯在村里当妇女主任,十分和蔼可亲的。大伯伯是参军复员回乡的,看报听新闻,说话幽默风趣,很有见识的一个人。他俩带我哥带得好,不仅吃喝上心,更是从小就对他进行智力开发的那种。所以我哥小时候就得到自由又超前的发展,并不全是妈妈的功劳。
这个小伯伯,还是我的恩人呐。妈妈跟爸爸置气闹矛盾的时候,有两次要把怀在肚子里的小孩打掉,药都熬好了,两次都正好小伯伯来,倒掉药罐子,慢慢劝妈妈: 前面有了一男一女,再生一个男孩就有个男孩伴,生个女孩就有个女孩伴;只有这两年辛苦点,往后就好了;你难带,我帮你带一个……
我就是在小伯伯家出生的,小伯伯给我接的生。她说我生下来没哭,倒提着脚打屁股才哭的。(我天! 这是正常的妇产科救援方式吗?)
我排除万难,胜利出生! 小伯伯功不可没!(大大地拥抱一个)
“抓嗲嗲”夫妻也是爸爸的熟人,家里也经常有好多小孩子来玩,嗲嗲做的南瓜饭很好吃。他家就在大乘寺港边上,后门口可以隔着宽宽的水港看到马路上的行人。我姐姐会来看我,陪我玩,吃完晚饭后又回学校妈妈那里去。我站在后门口看她走到港对面的马路上,消失在夕阳里,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哀。三岁多的时候我姐姐带我一起回学校妈妈那里去了两次,我就晓得走了。经常自己走回来,妈妈就把我从“抓嗲嗲”那里接回来,四岁左右,我的寄居生活就结束了。
妈妈在教室里上课,我在教室外的墙跟边晒太阳,心里美滋滋的。有时候晒着太阳就睡着了,只有一天,一个王老师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醒来,我觉得受到了很大侮辱,心里恨恨的。
寄居生活(一) 寄居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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