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写《被驯养的恋情》是因为前几天跟一个女朋友聊天聊到了这个话题,她还给我发来一篇韩松落的雄文《我偏要嘲笑你们的性》,于是使我想到了周芷若与张无忌的感情。写完周芷若,我又想到了任盈盈与令狐冲。
熟识我的朋友大概也知道,我对人气颇高的任盈盈也不怎么感冒。我追根究底想了想,我觉得我也是不太喜欢她对感情的态度。当然,她与周芷若是有云泥之别的,周芷若对张无忌可以说已经是虚伪下作,而任盈盈对令狐冲,算不算是“驯养”呢?我觉得,不算是明目张胆的驯养,只能算是打了个漂亮的擦边球。正如我在《任盈盈:一个黄金猎手的自我修养》中所写,她设了个幽远曲折的局,但是她从没欺骗胁迫过令狐冲,她下的鱼钩是直的,“咬钩”是令狐冲自愿的。
任盈盈这种超高难度的倒追,一般人只能高山仰止,比起周芷若,任所付出的等待和血泪,比起她的回报,算是相称的。很多男人羡慕令狐冲,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美貌、聪慧、大气又痴情的女人夫复何求,都觉得被她爱上是一生的大幸。不过,我是一向不这么认为的,令狐冲心中真爱无疑是岳灵珊,被一个不爱的人以这种360度无死角的方式最后追到手,我始终觉得并不是一件愉悦的事。
作为一个在感情方面认死理的人,我只能说,像任盈盈这样的人,是极好极好的,只是,那并不是我所喜欢的。
我仔细地搜刮了一下我的记忆,想起了一位曾经追求过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是否爱过我,但是,他曾经像任盈盈一样追过我。
我第一次意识到他在追我,是有一天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我们在QQ上聊天,他问我中午吃什么,我说不知道,他又问:那你想吃什么?我随口回答:辣子鸡。他说:好,你等着。然后下班时间就到了,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等什么,因为他没有跟我在同一个城市,就算他马上开车过来带我去个辣子鸡,等他人到我办公室,我也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了。于是,我跟往常一样与同事一起叫外卖吃了。
我记得那天下大雨,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在座位上挺尸了,黑灯瞎火中前台突然来叫我,说有人找我。我走出去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女士披着雨衣湿答答地站在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给我,笑容亲切地对我说“X总叫我送来给你的。”我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叫我等的东西。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尴尬,甚至有一点点恐惧。那份饭明显不是饭店里打包的,而是自己家里做的,菜也不是辣子鸡,而是清炒的一份鸡肉——他是叫自己的朋友在家里做好了冒着大雨给我送过来的。我十分歉疚地对那位女士一再道歉又道谢,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的一句话,人家牺牲了午休时间淋着大雨给我送来一份饭菜,而我已经吃过了,她等于是白送了。而那位朋友当然是叫我不必介怀,并借机嘱咐我以后要少吃辣子鸡这样不健康的菜,多吃点这样清淡又营养的。
除了这件事,他还做过很多类似于这样的,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浪漫而温暖的,但对我来说却是泰山压顶一般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对我好到无可挑剔,还给过我很多连我父母都不曾给过的大山般宽厚和温柔。如果跟他在一起,就像令狐冲傍上任盈盈一样,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了,从此岁月静好一片坦途。我也曾想过像令狐冲一样牙一咬眼一闭痛快献身报恩算球,可是,想了又想,不行,我还是喜欢吃辣子鸡。
最后的最后,我对他说,我没办法,我爱的是别人,尽管那人与我已今生缘尽。他的回应是: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就算他结婚了也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反正绝不能让你痛苦。——像不像任盈盈对令狐冲?
这样超乎常理的伟大包容的爱,却没有让我感动,不,感动也是有的,可感动不是爱。我也不是令狐冲。我很感激他,也很内疚,因为无法面对无法回报他的好,我仓惶逃离,并且再也不跟他联系,像是躲债一样。直至今天,当我想起他,心里仍旧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的感觉,还有挥之不去的愧疚。我知道他好,很愿意他幸福,可是他的幸福我给不了,因为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他。所以,看《笑傲江湖》那么多遍,我仍旧无法理解令狐冲的选择,最后只能归究于性格不同视角不同选择不同。
当然,剔除与令狐冲的感情戏,任盈盈是一个无限接近完美的女子。我觉得,她没有缺点,也没有弱点。在金书所有女主角中,我认为她是最大的赢家。
【之前曾经有个网友问过我,为什么说任盈盈比黄蓉更称得上人生赢家。我当时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就没有回答,过两天正经来唠一唠何谓我眼中的江湖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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