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书(23)

南园书(23)

10月17日 阴

珍惜就是对生命的最大负责

今天还是小雨，进入十月以来，小雨总是下个不停。昨天杨逍兄问我写作谈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是为什么写小说的呢？

2000年我在明珠小区住，那是一个开放性的小区，里面四通八达，可以说是横三条竖三条，热闹得很。尤其是早上的时候，卖油条的、卖豆浆的、卖油饼的数不胜数。

那时候孩子很小，我停薪留职在家照顾孩子，同时开着一个小商亭以贴补家用。那时候真的很难，由于商亭离不开人，进货需要自己想办法，那时候不像现在都是大商家送货。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货物少的时候我就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商亭里，孩子实在不愿意就跟着我去，去的时候就坐在木兰车前面的踏板上，由于人很矮，从远处几乎看不出来。在进货的地点是需要等的，没事的时候我就看着孩子，等到我的时候我就过去清点货物，孩子就站在木兰旁边不让任何人到车的跟前去。有人就夸孩子说，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看车了。当我听到有人夸孩子的时候，自己心里很难受竟有些想哭的感觉。不到两岁的孩子跟着我风餐露宿的受罪，作为父母是真的没有办法。可是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看到孩子在大地上跑来跑去，看到孩子像花一样在风中摇摆，我似乎看到了文字的跳动、生命的鲜活，我们一代代人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我们生命的印记刻在历史巨大的车轮上毫不起眼，可对于我们来讲那就是实实在在和我们相互关联的生命延续。

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大年二十四的黎明，我还在睡梦之中猛地听到了一声巨响，那声巨响在黎明时分显得刺耳，接着就感觉地面有些晃动。听那声音不像是地震，当时我的第一想法是不知道哪里有了爆炸，就在我慌忙叫妻子的时候，外面恢复了平静。我停止了穿衣服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走到窗前，看到的是白雪飞舞，雪花在半空中无拘无束的有些散淡，那种散淡是超越声音、也超越了所有的想象，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程门立雪。说的是，杨时和游酢站在雪中求学的故事。表示了求学者尊敬师长和心诚意坚。按说雪花是柔软的东西，可是文字赋予了它坚硬和坚韧，此时的文字是有温度、有感情的甚至有理性的。我第一次发现文字在雪地的那么鲜艳，这种鲜艳使我瞬间变得矮小。

我拿起一把伞出了家门，想买些早点顺便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裹紧大衣走上街头，看到很多人此时向北而去，我就问一个穿红羽绒服的大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姐回答说，听说北面有一栋楼发生了爆炸。我听了一惊，原来那就是巨响的来源。我于是掉头去了北面。离我们家也就是60多米的小广场上站了很多人和警察，他们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则是三三两两的议论。我好奇地向一位大爷打听事情的经过，大爷说是一栋楼上早上用电打火不小心发生了爆炸，东面那一个楼栋整个就塌陷了下来，一梯两户，一共五楼高，一共是十户人家在睡梦中厄运就悄然来劲。原因是那时候没有天然气，有的单位为了方便就在院子里建了个大罐，把煤气集中起来然后通往各家，我一听心中感到了恐惧。之所以恐惧是因为在方便大家的同时，也把危险也连到了一块。我无言的站在那里忽然想到人的一生真的无法预料。在这样一个飘雪的日子又是周末，本来是一个很清闲的日子，可以晚起睡个懒觉，可以在家里休闲的看电视，这一切都在瞬间消失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人就消失了。

仔细一想，不同的人每天都在遭遇不同的不幸，每天都有不同的不幸在不同的地点上演。此时我想起了小沈阳在小品《不差钱》的台词：不要看我的岁数小，我觉得人的一生可短暂了，有时候跟睡觉是一样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这栋楼里生活了的人有做学者、公务员、医务工作者甚至是普通的劳动者，此时他们都一样，都经历了这场灾难，我就想我们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不要看平时多么鲜亮，灾难来临的时候说不定都是赤裸裸的毫无差别。

小时候我们无忧无虑，不知道我们的前面会经历什么，随着生命的延续，我们学会了体味生命，学会了用文字记载生命。我们处在一个大变革的时代，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有诞生、毁灭、蜕变，快的速度让我们防不胜防，这一些似乎让我们的文字黯淡无光，尤其是自媒体的诞生让每一个人都有了写作的冲动，可是无论怎样变化，我们的经历都是生命的厚重，用文字记录身边的故事就是自己对生命的再次显现。

把身边的事情写下来就是另一种对生命的负责，它告诉我们：要珍惜生命，珍惜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珍惜就是对生命的最大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