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憋屈屈地过了一辈子

01 憋憋屈屈地过了一辈子，死了坚决不和丈夫家娘家有半点瓜葛

阿姨去年年底去世的，唯一的心愿就是不和丈夫不和娘家任何人葬在一起。哪怕是独自一人做孤魂野鬼，也不想和这些曾经伤害她的人混在一起。并说如果你们不满足我的要求，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委屈了一辈子的阿姨，终于是在临终前挺直了腰杆，提出了唯一并且必须执行的要求。

她一生养育了3个子女，论说伟大谈不上，但她活得那个憋屈劲当数典型。年轻的时候，那代还没有自由恋爱那一说。阿姨的母亲当年是个大烟鬼，四处借钱，家徒四壁，能吃的能穿的能卖的都卖了，那时唯一的期盼就是女儿快点长大，最好一年能当两年过，好快些找个人家卖掉，那样收入的钱可以过一段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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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盼万盼的终于是等到了女儿十五六岁了，开始四处找媒人，条件不高，只要彩礼钱多，其他的管他是瘸子拐子的都无所谓，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呢。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稳妥的人家，出价很高，这家呢是有缺点的，一是坏，二是打。阿姨妈说了，谁还没点缺点，就算再坏能坏自家人，就算是打能打死人，力排众议定亲过彩礼结婚。

阿姨的妈那段日子嘴是咧开的，牙是露出来的，日日做牙科展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而阿姨是愁眉苦脸，甚至想过自杀了事，但是自杀毕竟很疼，还需要很大的决心，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老妈的决定迈进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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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踏入了婆家的家门，阿姨是低着头活着的，一是不敢让别人看见她鼻青脸肿的样子，毕竟那时她还有尊严，随着几个子女的降生，她的地位逐渐下降。儿女的地位自然是高过于她，是丈夫的血脉，她始终如一地是个外人。

她憋憋屈屈地过着，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哪个神经惹到了丈夫招致殴打谩骂，可谁想到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快去世的时候，也未曾有所改善。村里人说不愿意从她家门口路过，总是听到各种带器官的谩骂声，怕把孩子带坏了。村里人也不愿意和阿姨说话，说要是耽误了她干活，她丈夫是会打她的。这不是谣传，之前有个不长眼的老师，非得要和阿姨说一说她们家老三有多淘气，阿姨一边手里放下活计，一边恭恭敬敬地看着老师。谁想到五分钟不到，阿丈夫拎着棍子就朝她头上来了一棒子。瞬间流了鼻血，但她不忘安慰吓得惊慌失措的老师说没事没事，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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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等儿子成家立业，又多了一个欺负她的人-儿媳

苦日子熬着，虽说是熬着，但不一定有出头之日。三个孩子年纪都差不多，上下不到5岁，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彩礼嫁妆哪一样都不能少，老大老二结完婚已经耗尽了家里的存款。好歹老三找了个对眼的，可人家彩礼钱怎么可能少呢，就算是再看中，钱还是第一位的。用对方娘家的话说：“你们老大老二结婚给多少，我们一分都不能少，我们姑娘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阿姨再转头看看老三，低着头表示默许未来丈母娘的话。阿姨也想什么条件都答应，无奈口袋空空。她回来路上对老三说：“要不咱们再等等，这几年咱们努力赚钱。”

“我可以等，人家能等我吗？再说凭什么我哥哥结婚要啥有啥，到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阿姨那家暴的丈夫，对她可以像凶神恶煞一样，但对待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呢。轻声细语地说：“没事，回家咱们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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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个字说得好听，可他们家的人缘是极差的，借来借去没一家搭理的，无奈就找到自己刚结婚的儿女，让他们把嫁妆或者彩礼借一部分给弟弟结婚。女婿和儿媳统一表示不同意，这下最后的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阿姨的丈夫一边骂着老婆，一边踹一脚地说：“就你生的玩意。”

后来终于是想出了办法，给未来儿媳打欠条，如果不还按照高利贷的利息来计算。阿姨丈夫是有打算的，鲜少地对着自己的媳妇露出阴笑说：“娶进来了，谁还会给她钱。”

儿媳娘家是一百个不同意的，可是肚子已经显怀了，不结婚就要生娘家了，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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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孙子哇哇坠地，一家人忙活着照看孙子，没一个人主动提彩礼钱的，儿媳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每次和公公要就是一个字拖，婆婆不用说，在家里一丁点地位都没有。这下儿媳算是明白了，感情就是不想给。自打那天起，她是早睡晚起，什么都不做孩子也不管，到点吃饭，还不和他们一家同桌，自己坐一旁，得谁骂谁，特别是爱骂婆婆。

反正她看出来了，一家子都可以骂婆婆，凭什么她不能呢。她是高兴了骂几句，不高兴了也要骂几句，不好不坏更要骂。她也对邻居说了：“我是被骗进来的，这婆婆肯定知道内幕，还一次次地去我家装老好人，我不骂她骂谁呢。再说了都骂她还打她，我不打光骂已经够善良了。”

这儿媳尤其喜欢看着婆婆那无所适从诚惶诚恐的样子，像极了受气媳妇，每每想到婆婆那张面孔，都得意的不行，更有一种快感由内心深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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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临最后对那个疼爱的儿子失望至极

在儿媳和丈夫的谩骂中，阿姨度过了漫长的50多年，这大半辈子里，一直是伺候人，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原本一直就大病小病不断的她，被宣告人生只有最后几个月了。她一点没慌，积极地迎接人生最后时刻。她以为人生所有悲惨时刻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呢。

没想到的是最伤人的痛还是来了，那个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不愿意给她治疗，如果说是之前丈夫谩骂偶尔，她可以不往心里去，这毕竟是外人，和她没有血缘的，也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说之前儿媳的谩骂，她可以忍，毕竟人家不是她养大的。可这次是她的亲儿子，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啊。

原本阿姨就是不打算治疗的，她另外两个孩子，老大老二坚决不放弃，他们有良心地对着自己的妈说了：“妈呀，这一辈子你当牛做马，如果最后我们明知你有病还不给你治疗，我们会良心不安地过下半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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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老三不在，具体说自从知道她妈妈病之后，他几乎没在过。他的哥哥姐姐找到他，一起商量医疗费均摊的事情的时候，他说了：“你们愿意给她治，那是你们的事，我反正没钱。”

而此时老三的儿子，也是奶奶带大的孩子，就在一旁欣赏着自己老爸的德行。那孩子也说了：“如果你不给我奶奶治疗，以后我也不管你。”

老三踢了孩子几脚说：“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上学不要钱吗，哪凉快哪呆着去。”

老三是说到做到的，阿姨是彻彻底底地被自己心爱的儿子伤了心的走的。

周围人都说，阿姨走了对她是种解脱，特别是最后不要求和任何人合葬的要求，是真想明白了，别在世的时候，被他们欺负，以后不再了还被他们欺负。

阿姨的老实和被欺负也让人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啊，可千万别软弱，一旦是一个人欺负你不反抗，可能会形成连锁效应，谁都想也都敢欺负你。

苒藜：记录日常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