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勿施。
此时,课后,长沙,家中,阴天,你呢?
想写下这些文字很久了,总在每一瞬间心中填满提笔的冲动,却又在万般纠结后选择缓缓。如此斟酌,是觉得草率下笔显得自己过于小气,计较于那些回忆中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有在字里行间都露出风轻云淡,方可展现境界。
如今,心中一个声音嗤笑我:“呆子,你就是小心眼才这么纠结。”是罢,放下了才会坦然。
小白我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在学校里听老师的话,帮老师做事,从不跟老师顶嘴,好像生来骨子里就带着对老师的敬意。
“但是你很少善始善终。”闺蜜打断了我的自夸,只得尴尬住嘴。
“是啊,我很少善始善终。”总是在遇见熟悉的风的那一瞬间,心中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第一个故事:
小学六年级,最后一次运动会,记忆中只剩最后一场比赛:一个4*100的接力赛,我是第三棒。在那个典型的带着骄阳的夏季午后,跑道的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被人围住,加油声一道盖过一道,绿的操场,红的跑道,蓝的天空,金的阳光——和灰的影子,一切颜色交杂产生的美学上的视觉冲击,在我接过接力棒跑过第一个弯道时,只剩下刺耳的耳鸣声。
我滑倒了,重心不稳地摔在跑道上,身体的惯性使自己双手双脚的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手死死握着接力棒,于是手背留下了至今仍触目惊心的疤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短暂的呆滞之后,我忍着痛试图慢慢爬起,在操场边班主任撒开了嗓子——
“XXX,你快起来啊,快点追上去啊”
没有任何修饰语,话语简洁达意。
比赛的结果不言而喻,赛后几个同学准备扶着我去医务室,被班主任叫住“先统一回班上集合”。我一瘸一拐地回到班上,班主任在台上做着总结,不少同学的目光落在我仍往外冒着血的四肢上——“这次我要重点表扬XX同学,尽管他比赛时手受了伤,但他仍然坚持着拿到了第一”。全程班主任的目光一刻都没落在我身上。
在爆发的掌声中年少时的委屈,现在仍依稀可触,我现在还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时候幼小的我心口上像是被施加了什么东西,闷闷的喘不过气。
这是第二个故事:
初二,成绩起起落落,由开学到期中的成绩,和期中到期末的成绩,就是递增函数和递减函数,期末的成绩算是跌到了谷底,惨不忍睹。期末成绩出来的那个傍晚,我与父母在回家的车上,父亲的脸耷拉着,眉头紧锁,跟车窗外压得低低的乌云一样,全身散发着暴风雨前的压抑——
“你自己交代,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父亲尽量压低自己声音中的愤怒。
“我做了什么事啊?我考这么差肯定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啊!”少女时期内心敏感的我本就情绪低落,被这么无头无脑地问一句,心中也是愤愤不平。
“嘭”父亲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你还有脸了,回去后我看你有没有脸说”。我小声抽泣着,喃喃地说“我本来就没做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啊!”副驾驶的母亲一脸严肃,但还是安慰着说回去把事情搞清楚。
到家后,父母坐在沙发上,我哽咽着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早恋的!”父亲瞪圆了眼,满脸通红朝我吼。早恋?我敢早恋吗?我怔住了,一脸不可思议:“你听谁说的啊!我根本没有早恋啊!”
“你们班主任说的还能有假啊?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我愣住了,止住了哭。班主任?这三个字在我脑海中,炸 裂 开 来。
“我听班上的同学说你跟另一个女生为了一个男同学争风吃醋,就觉得这肯定影响到了你的成绩,就与你父母谈了谈。”
在我坚持下拨通了班主任电话,他不重不清地这么解释道。
“听班上同学说”这几个字一出来,父母顿时脸色就好了起来。可是我挂了电话,脑海被这几个字所施加的轻视态度牢牢占据。
不错,的确是无风不起浪,我与同桌稍微多讨论了几个题目,行为举止稍微大方了些,在一群青春期的少女少男嘴里多多少少也变了味。但仅凭一言而定论,又或是因为不太好的成绩就随意推测,这于我而言,似乎有些许不公平。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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