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人的精神

                      中国文人的精神

                                        ----仲尼如是说

      文人，一直是个很有争议的概念，在不同时代，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即使是在当代，也很难以达成一个高程度的共识。文人的概念虽然很难下一个定义，但是文人精神作为一种具有普适性的精神，我认为，应该可以达到一个高程度的共识。谈到文人精神，溯其根源，可以追溯到孔子。而且近年来，随着传统国学的热度不断提高，大家对传统国学也不断重视起来，而提到传统国学，孔子也是不可能避之而不谈的了。    要谈文人精神和孔子的关系，我觉得我得首先拉进一下孔老夫子与大家的距离。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孔老夫子就是一个呆板、固执的说教先生。然而，其实我们需要值得休息的是，这其实是我们对于孔老夫子的误解。其实孔老夫子他把它自己修炼的目标，是定格在一种自由的艺术境界，当然他也达到了，而不是严谨的道德境界。由此，我便要提出我的第一个观点了，一个拥有纯粹文人精神的人，应该是充满批判精神的人。他能查知人类固有的并且是普适性的弱点。但却有着善意的维护和爱惜。请看《孔子家育·致思》:“吾非不知商有盖，恐不借而彰其过也”。有一天，孔子与弟子游，偶遇雨，近商（子夏）家，拒借伞。孔子言：“吾非不知商有盖，恐不借而彰其过也”，有人说这是孔子的城府，我更觉得这是孔子的关怀与慈悲。我又想起《论语﹒述而》中的一段师生对话：“互乡难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我曾无限感慨这句话，就像孔老夫子开口借伞，子夏借或不借，都让子夏处于两难的窘境。我们生活中多少人多少事，或是囿于自己固有的习惯，或是有迫于他人的目光，或是执着于偏狭的观点，或是纠结于所谓的风俗与说法，而轻易地置别人不仁不义，陷自己于不真不善。所以由此可知，真正拥有文人精神的君子，对于人性，永远是悲悯的，正是因为人性中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才让我们对人性充满希望提供了前提。   

        下面，我来谈谈我的第二个观点。一个拥有纯粹文人精神的人，他应该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他必须具有独立的人格。“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如脱履然”。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即使“困于陈蔡”，也丝毫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这不禁让我们要对比一下儒学三巨头，即孔子，孟子，荀子。他们可以说是三种儒者文人代表，孔老夫子会在本文中详细提到，这里就不赘述了。来谈谈孟子。我认为，孟子应该算是中国文人中，最后骨气的一位。如果说孔老夫子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么孟子一定是一把英气逼人的利剑！“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他从来不是王权政治的工具，而是以帝师的身份自居，丝毫不畏惧对方的身份比他高贵(当然，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有人比他的精神更加高贵了，也就不存在身份比他高贵的人，如此说来，这也是孟子“千里浩然气”的一处重要来源）。并且经常说的“王自顾左右而言他”。此等气魄，实乃真文人真君子真丈夫！这是我们中华民族人格史上最光辉的一段，是中国阳刚之气最充沛的一段。然而到了荀子，儒者的文人精神可就要打一点折扣咯。我们前面说到，真正的文人，应该有着自己坚定的原则，他可以体现在政治主张上，体现在自己的独立人格上。他可以属于被人治的“治于人”者，但是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自己最为崇高的原则。我读过荀子的《臣道》，像这样范式的君，就已经不再是孔老夫子所说的“君子儒”了，而是“小人儒”，没有了庄周式超逸，没有孟子的“浩然正气”，不在天马行空，，“一而不党”，更不在是特立独行、正道直行的“大丈夫”了。唯一剩下就是一个可怜兮兮弱智兮兮的“忠”了。而到了后来则是更可悲汉朝儒学的改造，使君子儒进一步变成小人儒;在社会自我上由希望能够得到统治者尊重、平等对待逐步变成心甘情愿地成为君王的臣仆;在心理自我上,秦时文人仍有战国文人思维和行为上的特征,以及“说大人则藐视之”、“志气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侯”的风格,重视知识、人格上的独立自由。汉中期后,独尊儒术,以儒取士等手段使文人在认识上僵化、模糊,在人格上,支撑知识分子独立人格的气节也变成了对专制政权的忠贞不二。至此,中国文人整个儒家文人精神可以说是出现了一道较大的鸿沟了。通过孔子→孟子→荀子→后代小人儒的纵向分析，我们应该可以感受到，孔老夫子身上那种文人精神，是有多么可贵。

        第三个观点:一个拥有纯粹文人精神的人，应该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人格理想与伦理责任的同一，他应该有着基本的人道精神。这就涉及到了儒家的“出世”观念了。虽然刚才说到了，一个拥有纯粹文人精神的君子，应该保持人格的独立，不受政治的影响而改变自己的原则。但这两者并不冲突。比如孔老夫子周游列国希望非得到重用，这就是他承担一个文人应有的伦理责任的表现；但是如果不用重用或是违背他的原则，孔子也是挥袖而去。比如阳就想重用孔子治理鲁国，孔子为了自己所信守的“礼”，为了与乱臣贼子划清界线，也许还为了不能释怀于在阳虎那里所吃的苦头，孔子虽然表面上迎合着，但有马上想要逃去别处，以免陷入两难的尴尬局面。所谓“要盟也，神不听”，孔子这样打哈哈，自然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反观一些所谓的隐士，却没有这种情怀。他们“泰山崩，黄河溢，隐士目无见，耳无闻”，他们这样的行为，在孔子那种古典的崇高比起来，简直太过于扁平而单薄。

        文人精神也许肯定不止这三种，但这是我认为这最重要的，因为这是孔老夫子给我们留下的，是值得我们借鉴、效仿的。每一个受过教育的人、读书人都可以成为文人，都可以拥有文人精神。在当代快节奏的社会中，外念繁多，很多人不能坚守自己的本心，被世俗所污染着。所以身为读书人的我们，应该在精神上成为贵族，像古代士大夫一样，拥有自己独特道德规范和行为规范。这大概也是孔老夫子极力恢复周礼的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