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的重建与摧毁(上)
迟到千年/2022.7.5
每个人都曾有过小时候,每个人的小时候各不相同,甚至在自己不同的年岁里,也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回想起来,五味杂陈。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然而我却不想谈及现在与远方,而是回想着小时候的年岁里,都有着什么些理想……
01
炎热的夏天,睡午觉是最舒适的选择,一个多月的暑假,稳妥妥地将高中一年级少睡的觉全都补了回来。
觉睡得越多,头就越昏沉沉;头越昏沉沉,越想睡觉。
从高中的政治课本中,已经学习到了唯物主义的思想,相信了鬼神之说纯属封建迷信。然而暑假的午睡让我对此又产生了怀疑。
午睡的我似乎已经醒来,我能够看见周围的东西,却动不了身体,哪怕我的一根手指。似乎有个我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压住了我,让我产生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抵抗它、推开它,却无济于事。眩晕感一次次地袭来,我一次次的抵抗失败,就在我终于决定放弃抵抗之际,我醒了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虚幻,并非真实。
整个暑假,因为午睡过多,我接二连三地承受着这种糟糕的体验,我开始怀疑是否真有鬼神之说。我害怕极了,却又不敢对别人讲。身处农村,对于鬼神之事,大家都相当忌讳、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了霉运。
直到上了大学之后,通过网络搜索才得知,这种现状叫做睡眠瘫痪症,俗称鬼压床。它与鬼神之说没有关系,脑子醒了身体却还没有苏醒。
高一暑期觉是睡够了,却疏忽了重点班考试的复习准备,回馈于我的就是考试的失败。
没能考进重点班,我来到高二七班,搬进了二楼的新寝室,认识了七位新室友,以及七班的新同学和新老师。
02
高二七班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谭老,她同时兼着重点班五班的数学教学任务。谭老看起来不苟言笑,却有着非常好的脾气,当我们这一群兔崽子们高二上学期期末考集体考得很差时,她也没有用过攻击性和侮辱性的词汇来“教育”我们。与我的高一班主任陈老相比而言,谭老的战斗值和攻击值不及陈老的一半。
我很喜欢谭老,她讲的数学课非常易懂,让我彻底地从高一数学噩梦中跳脱了出来,我的数学成绩直线攀升,稳定维持在九十五分以上。
语文老师孙老,与我高一的语文老师江老一样,都是与我们同届进入绵中的年轻老师,我们是他的第一届学生。孙老同样温文尔雅,讲课风趣幽默,即便如此,仍然拯救不了我文言文的考试分数。我被挡在了文言文古城坚固的城墙之外,考卷上红色的叉叉就是我拼劲全力努力攻城后的代价,血流成河。
值得欣慰的是我的作文水平有了提升,我开始借阅同学订购的《读者》、《译林》等杂志,通过阅读杂志中的文章,似乎找到了一些应对考试作文的方法和妙招。提升的作文能力,最终在高考中开出了一朵意料之外的惊喜之花。
物理老师是我高一的班主任陈老,她是唯一一位继续于高二教我的老师。作为教学七班物理的陈老,尽管她的物理课没人敢捣乱,但她却从来没有像高一四班作为班主任时那般凶猛和厉害。陈老的物理教学水平质量没得话说,七班的整体物理成绩位列普通班的前茅,我的物理成绩也保持着优异的成绩,也因此我被陈老指定为物理课代表,平日里帮她批改大家的作业。
教务处主任陈老是七班的英语老师,陈老的教学模式是典型的放养模式,没有详细地语法教学。经受过高一英语老师唐老的调教,对于如何学习英语语法和词汇,总归掌握了一些方法,所以我的英语成绩还不错,也因此成为了英语课代表。
在陈老的英语课堂上,已经熟悉了他的教学模式后,每堂课我都会先主动举手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便独自学习着从考进重点班五班、我的好朋友杨同学那儿借来的英语课笔记,因为五班的英语仍然是唐老教学。
陈老的放养教学模式,自然让我们七班的英语成绩成为了年级的尾巴。班主任谭老除了一次次地督促大家多花些时间学习英语,似乎也别无他法,多少有些无奈。作为英语课代表,这时候为大家付出一点,责无旁贷。我将借来的英语笔记,每周于晚自习抄写在黑板上分享给大家,并且每周组织小测试,检验大家学习掌握的效果。经过此番努力,七班的英语成绩终于摆脱了年级尾巴的牢笼厄运。
03
从我们这一届起,绵中开始从高二推行月考机制,一来检验大家的学习成果,二来让大家无数次地训练和熟悉考试。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大家相互之间尚不熟悉,唯有用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和排名,让大家彼此之间初步认识。
靠着高一训练出来的学习方法和努力劲儿,我轻松地拿到了七班的第一名,进入了年级前三十名。在新的班级中,让大家认识到了这位话不多的男同学是一位学习刻苦、成绩优异的学生,尽管进入班级之初,没有主动竞选班委。经过这次月考,我也就顺理成章地被物理老师和英语老师俩陈老分别指定为物理课代表和英语课代表。
绵中有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往后的月考考试座位排序依照着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排序。于是,往后的每一次考试,跻身于一群厉害的人群中,看到大家轻松作答、春风满面的样子,我紧张极了,也正因为如此练就了自顾自地考试应对能力,不再在乎周围同学的反应。
处在普通班七班,我保持着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的班级头部,也保持着年级前五十但接近五十的名次。
高二上学期,临近期末,我莫名其妙地得了水痘,为了防止传染给同学们,我便回家复习准备期末考。回家准备的效果显然不及在学校准备的充分,所以期末考试并不理想。出乎意料的是,七班整体成绩都不理想,莫非大家也都被感染了“水痘”吗?我仍然是班级第二名,比起第一名仅仅差了几分,但年级排名却跌出了前一百名,也因此错过了于高二下学期进入重点班的机会。
物理老师陈老,私下找我谈话,鼓励我高二下学期努力加把劲儿,保持月考年级前五十名,争取早点进入她的重点班六班。我打从心底感激着陈老,毕竟是她亲手调教的高一新生嘛,让我进入她的重点班实属正常。
在七班的一年是我高中三年中最光辉的一年。我又找回了初中时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优越感,高一丢失和受挫的自信心得以重建。成为班级的头部学生,成为同学和老师的关注重点,真的是让自己努力前进与进步的最好动力。
04
我在高三上学期转进了重点班五班,并没有进入高一班主任、物理老师陈老的重点班六班。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我保持着班级第一名和年级前五十名。按照学校的传统,年级排名前五十名就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转进重点班。
我为应该选择转进五班还是六班而犯愁,六班有熟悉的班主任,而五班有我最好的朋友杨同学,以及谭老教数学、唐老教英语,据说五班班主任化学老师刘老教学的化学也非常厉害。
谭老找我谈话,为我分析了进入重点班和继续待在普通班的区别,至于选择五班还是六班得由我自己做决定。站在谭老的角度,当然是更希望我继续留在七班啦,毕竟我极有可能帮助达成七班的一个重点本科指标。
物理老师陈老也找我谈话了,陈老谈话开门见山,想让我进入她的重点班六班,给我说了她的班级各科老师的优势。与此同时,她又说了一堆中伤七班班主任谭老和五班班主任刘老的话语。正是因为这些话语,让我毅然地做出了决定,最终选择去了五班。从此,我与陈老便没有了交集,但我仍然打从心底感激和感谢着陈老,没有高中一年级她的调教和培养,可能我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进入到重点班五班,我如愿以偿地与杨同学成为了同桌,我仍然住在七班的男生宿舍里,只是宿舍从三楼搬到了一楼。与七班同学同住,这也方便了我继续将重点班的学习笔记分享给他们使用。
五班班主任刘老与我高二英语老师陈老是夫妻,因为陈老的缘故,刘老对我的初步印象很好,毕竟她老公陈老对我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刘老教学的风格属于严厉性,她也不会用攻击性和侮辱性的词汇来“教育”我们,但她会用另一种让人称赞的公开表扬的好方式,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中的压力。我想可能这是我独有的感受,毕竟在一群非常优秀的人群里,公开表扬一位勉强够得着优秀的人,总显得有些滑稽和可笑。
重点班里从来都不缺头脑聪明的学生。人家不费力地就能够轻松答出难解的题,尚且还非常努力地学习。我这种天赋不够,努力来弥补的笨鸟先飞型选手,便开始在重点班里体验一次次地降维打击了。
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月考,我的总成绩下滑严重,从进入重点班时的班级前二十名,一下子跌落到了三十多名。
有了比较,就看到了差距,还是遥不可及的巨大差距,心里自然就有了压力。刚刚重建的自信心再次倍受摧残,没有了自信心,成绩也就一点点地继续下滑,特别是我的数学成绩,尽管还是谭老继续教学,成绩却一次比一次考得低,仿佛又陷入了高一数学厄运的魔咒。
还好,还有我的好朋友,我的同桌杨同学,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关心我,给我讲解我不懂的题目和知识点。
05
杨同学,不姓杨,我却一直叫他杨同学。他比我小两岁,他的爸爸是小学老师,所以他才能够于五岁的年龄成功地读了一年级。
我们之间的友情升温,始于高中二年级,我频繁地与他保持联系,从他那儿得到了重点班的学习笔记。我们的关系好到经常去家里串门过夜,尽管我们俩的家相隔甚远。一些周末,要么我去他家,要么他来我家,我们两家的父母在家长会中也相互认识与熟识,所以并不担心这种方式的串门过夜。
杨同学的家庭条件比我家好得太多,每次去他家我都非常开心,因为我又可以好好地改善下生活质量和伙食。杨同学的妈妈,我喊李嬢,做菜的手艺一流,如今我喜欢海鲜的源头,我敢说一定是源于李嬢做的海鲜的启蒙影响。
杨同学每周都会带好多好吃的东西,剥好的核桃、苹果、麦片、芝麻糊……
非常地惭愧和不好意思,这些带来的好吃的东西,至少有一半被我吃掉了。更为过分的是,当我喝完芝麻糊或者麦片后,我居然还让杨同学帮我洗杯子。谁让他比我小呢,不欺负他欺负谁。还好,杨同学乐在其中,并不介意。
我们俩因为经常往来于各家中,以至于我们两家各自的亲戚也认识和熟悉我俩。每年过年,我们俩也会到对方家里吃饭,甚至于我小姑家请吃饭时,也会邀请杨同学一起。仿佛我俩谈了一场共同奋力备战高考的恋爱,还得到了双方父母和亲戚们的祝福。
可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我与杨同学的关系如此亲近,即便我俩高考前约定了要努力考取同一个城市的大学,但却因我的高考成绩不佳而不得不散场。
最终他去了武汉读书,我留在了成都读书。
大学四年,我们并没有经常联系,但我俩曾经奋战过的经历无法被泯灭和取代,如今我们俩家庭之间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次回成都时,我都必与他们见上一面,聊聊近况,谈谈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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