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不是眼镜,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一个人的绰号,当然,也是我相伴多年的同事。
昨日中午时分,阳光正烈着,照得人懒洋洋的浑身生幻象,我正要去吃饭,班里留给咱的就餐时间极有限,不便消磨时光,直勾着头向前闯。
忽儿,一蒜棰模样的小头儿嘻溜哈塔儿地呼唤道:哥们儿,那天…那天大伙儿在寝室里打牌的时候,妳去了哪儿?
我抬头,是眼镜儿,在十丈开外正向我招可,就冇把他搓眼儿里,也没给他好脸色,便毫无表情地递了一句儿,不冷不热地道,问我么…啥事儿?啥意思?
嘻嘻…丫毛,那天…弄了两个儿大鱼,有…有这么长,就一直…不见妳,妳去哪儿啦?眼镜目光游弋,飘上飘下地打量着我,两手在胸前划拉着空气,比拟出一尺多长活蹦乱跳的样子让我注目,以便诱感我的神志,勾引我的注意力。
是么?竟还有这事儿?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连番打了两个反问句。
嘿嘿…可不么?专等见妳一面哩…妳却那天不在,到处找妳…就咋也不见妳的头影儿哩!眼镜语气里泻出无限的惋惜。
那天么妳们围着看他们打牌,我是知道的,也压根儿冇见有啥特异的动静,况且,当时我就在我的床铺上躺着,清醒着一直都在看手机。我说。
唉…咳咳!那眼镜做出很冤屈的表象,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在镜片下翻翻白眼儿,枯瘦如柴的鸟爪在墨唇上抹拉了两下,看看我,又抹拉一下,缩缩嘴儿,欲言又止,冇事儿拉杈地转了下滑稽异常的腚,不辞而别,刹那儿,消逝在小区绿化带的浓荫里去了。
随即,我把眼镜说的事儿说给寝室里的所有同事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破涕为笑了。
苏北胖大海说,他眼镜的话…妳也敢信?
我说,罗刹海市跑出来的叉杆儿,狐狸精变的,光媚缺心眼的货色,我怎敢轻易信他?
蚌埠来的螺蛳接道,二师弟朱悟能在咱这儿直勾勾干了八年的β安,本干得好好的…怎被那眼镜捣怼跑的?对面英伦三岛小区的清洁工祥林嫂又怎会大年节追着他眼镜骂了一礼拜…这都几天儿的事儿,妳可忘了?
没忘。历历在目!说长道圆…我信他眼镜个鬼!我说。
矮马户咪缝着笑眼儿接道,想想…也不能信。他眼镜若有好东西…会甘心馈赠给别人?除非是死了很久的,要么就是发了臭的…才妖言惑众地胡弄别人的!
嗯!马哥分析得有道理。也许是后几种糟糕情形吧,甚或是他眼镜嘴上抹石灰,与唇片白说说…光画大饼的。我附和。
这眼镜一惯给人画大饼,让人承他空头情,白落个好人的假名声。那队友朱悟能三十多岁了,一直光杆儿着,心里成天犯急躁,眼镜投其所好,声言要给悟能介对象,条件是得进工厂。悟能轻信了,这边好好的工作悄无声息地辞了,那边工厂的活没搞三日又干不了,对象的影儿也没见着,再回头,这边的单位说啥不接收了,让悟能白白丢了一份十分适宜的工作。人们都埋怨悟能咋么不长个心肝肺哩。清洁工祥林嫂的儿子也三十好几了,无对象,一家人常为这事儿害心病。眼镜看准祥林嫂的痼疾,辩证施治,用了个黄鼠狼专咬病鸡的仙法儿,主动请缨,声言能给祥林嫂的儿子介绍对象,如花似玉沉渔落雁人见人爱,抓紧时间,不然过了这村冇了那个店儿。大冬天,祥林嫂听了,笑得阳光灿烂,好似迎春绽放的花蕊,P吃哇呜,合不笼嘴儿,睡梦里就笑醒了五六回。年前年后,千恩万谢眼镜的好,慌不跌地在周边大酒店不重样儿连给那眼镜摆了三摊儿,就是不见女方的腥荤儿,后来,才悟出是彻彻底底中了眼镜的套儿,一怒之下,追着眼镜M了半拉城廊少说也有九个来回。
眼镜躲着藏着,耷拉着小脑袋,光嘿嘿地笑,就是再不与祥林嫂打照面。
眼镜,大字不识一个,天生近视,弄副金丝边的二饼挎了装斯文,充阔绰,只是到处诓骗人。
眼镜的本质,我看得最准。
我才不中他的盅丶不上他的当哩!
任他呱嗒得舌灿莲朵天花乱坠,让两条一尺多长的锦鲤在空中飞。我更睥睨他了。
9月1日凌晨2点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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