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柚记

        今日恰逢周六，打算回父母家看看。到家嘘寒问暖几句后，保姆话锋一转，问道：“去摘柚子不？”，这类事是我最喜好做的，遂当即应允。

        家附近许多农户被政府征收，四处可见房屋拆除后的残墙断壁。离家不远处有个柚子园，据说主人已经放弃多年了，谁想去摘都可以。我家保姆挺巴家的，周边无主的什么橘子呀柿子呀，都会摘些拿回家，就是别人打过的板栗树，也会留心从地上捡些被遗漏的板栗。柚子是她每年拾野的重头戏，一个多月时间里，会光顾柚子园多次，就像老鼠搬家一样，一次弄一点，积少成多，到过年时少不了要从这里搬两大纸皮箱柚子回去，足有百来斤重。

        出院子走几分钟路程便来到了柚子园，这里大约有二十来颗柚子树，树的上半部分果实挂枝较多，下半部分几乎被人们打光了。之前刚巧下过一场雨，地面有许多滩积水，一杆打在柚子上，柚子没下来，倒是把叶片上的雨水给震落了，弄得自己一身的雨水，令人尴尬不已。保姆虽然个子矮小，经过几年的反复操练，算得上是打柚子的熟练工了，除了我弄下来的两个外，其余上十个都是她打的。俩人觉得收获差不多时，彼此对视之后，忍不住都笑出声来。原来不知何时，我们的裤子上粘着了许多泥巴，鞋子更是被泥巴糊得花花的，几乎看不出原样。

        回家路上保姆告诉我，进单位院子时需注意点，要将柚子遮盖严实，虽说是谁人可摘的柚子，若被门卫看见，会说你们是爱贪小便宜的人，传出去也不甚好听。六十多岁的人了，只是在别人家做保姆，还耽心他人说闲话，不给主家增添额外的麻烦，让我看到了一位勤劳、纯朴、善良的劳动人民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