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

肇事者逃逸后，二大爷被抬入了急诊室。我再次看到一个人躺在ICU病床上的场景，红红绿绿的管子，波动的心电图以及隔门相望的亲人。像是两个世界！

没几天他便死了。我妈说她们拔氧气放弃治疗的时候，还看到了他脚趾在动。不过一切无言的挣扎都结束了。

二大娘她们便找人开始在夜间拦路要钱。这当然是违法的，可毕竟有人，所以就每天夜里纸扎摆马路上收取过路车辆的费用。有人报警便撤离。我们这里在那几年对于路上撞死人而车又逃逸的办法便是这样将怨恨转嫁到别的无辜的车辆上。

我当时十几岁也被叫去参加。人们吼叫着拦停车辆，直接开口要钱，二十，五十，一百，不给钱不让走。刚开始我觉得这样做特别不对，到司机开始给钱后，我便随着别人的吼叫声迷失了自己。我清醒的意识到当时的我像魔化了一样，开始吼叫，大声喊着：给钱，二十不行，要一百。我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对错，忘记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警车来的时候，我们散了。回来路上我一直不能忘记刚才像着魔一样的样子，我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那么无理，那么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