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这将会是我二零一七年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从昨日开始朋友圈就开始被大家的十八岁照片所刷屏,究其原因,原来是在今天,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最后一批90后,那些出生于1999年12月31日的孩子,将会度过他们的十八岁的生日。而这意味着,从法律上讲,90后一代人已经全部成年,集体告别了少年时代。
我也随着潮流翻了翻2015年的照片,想要找一找自己十八岁是什么模样,可惜那时正值叛逆期,嫌弃自己长得丑,又没有所谓的美颜相机的滤镜,所以实在没什么有关自己的照片留下来。前天晚上,随着潮流,玩了玩微信新出的小游戏跳一跳,一晚完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分数刷到了180分,排名第二才勉强睡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掉落至第六,第一名赫然的280分。我便不甘心,再次荒废许多时间,看电影的中途还有暂停好多次,玩一玩这个游戏。好不容易刷到了240分,却怎么也刷不上去了,排我前面还有两个人。我是如此无聊地玩了许久,最后不由得感慨,那些和我一样百般无聊地玩着跳一跳的游戏的人,又是多么孤独呢?他们又在这个游戏上荒废了多少的时间,才能玩到这么高分呢?我这么想着,便把这个游戏从微信小程序删掉,决心再也不玩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顺应潮流的人,我我总是慢了半拍,慢了很多很多年,才会喜欢上,就如同我之前写冯小刚的《芳华》,相比他的同时代的导演,他似乎慢了这么多年的拍。我好像对历史,对过去的某一段时间,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趣。它是如此深深地吸引我,比我所处的这个时代魅力更深,以至于我站在这个时代回头望去,我好像站在一个距离地球三四十光年的星球回头望去,所有的一切都还正在发生,还尚未老去。而我,却在2017年和2018年的交界点,在二十岁和二十一岁的渭河前不敢前行。我在和朋友的聊天里这么写道,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年轻的身体里居住一个苍老的灵魂,未老先衰。
昨日开始读王朔的《看上去很美》,只读前言就笑得前仰后翻。他说这本小说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徘徊酝酿,从二十年前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就开始了,有时候狠心用了这书的片段去支撑另一个小说,用过后懊悔不堪,痛不欲生,又如旧时代腐女失去贞操;他说这本小说里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混用,爹不是爹,娘不是娘,朋友不是朋友,我不是我,谁要跟我三头六案对证,我是不认账的;他说他不喜欢拼写英文,在汉字文章种加入英文字母,如同馒头旁摆了根香肠,外道,隔路,还有点劲儿劲儿的。
就这个劲儿劲儿的词,和北京的朋友一同研究了半天,才多少琢磨出点意味。除此之外,还学了pian4腿下自行车是什么样的动作,是车子还在向前滑行,在自行车上站起,侧身从自行车后方划一条弧线落地,接着左腿也离开脚蹬下车的整个过程。再之后和北京的学弟聊起这个动作,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还嘲笑这大约是个假的北京话,不由得感慨时代的变化。
虽然是笑着看完整本书的,但是全书当中最喜欢的句子,却满怀悲剧:我知道他的绝望,如此漫长一眼望不到头又不可省略的一生真叫人不看重负。我们看不透其中的内容,不知道前边有什么在等着他无论好坏他都得一一领受。我想我日后是有个去处的,他知道我不属于这儿,你可以把这叫体验生活——可我不能带他一起飞走,这他也清楚。他经常猜我是谁,来干什么。那时我也不知道我的使命是记录他,要是知道,我不会那么任性,会多留一些时间在他身边。
于是小说的结尾是这样的:方枪枪说,我觉得……我觉得咱们都活不长了。
祝一切都好!
十二月三十一日 二零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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