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小C和小Y一言不发。医院安排了大巴车，他们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过道两边，偶尔会回头看对方一两眼。
“老贝呢？”小C问。
小Y摇头说不知道。前面的椅子上有这家医院的广告，小Y心不在焉地看，闲聊似地说起他在医院听到的小道消息。
“疫苗快出来了，这样的日子总算要过去了。”
听起来，这场疫情马上就要结束了。街上的人很快又会变得和之前一样多，小C和小Y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看，不约而同地开始留恋干净湿润的路面。车子好像驶入了一个新大陆，不忍但还是把它破坏了。从“这样的日子”到“新大陆”，这条路只有两站，乘客从起点上，从终点下，沿途的风景就算再好也不能下去看。也不全是好的。好与坏不能由单个人决定，车上还坐了其他人，大部分都在看外面，但是看到同一处地方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不完全一致。比如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有人会欣喜地把脸贴到窗户上，有人的目光则一闪而过，有人在思索，还有人在想象自己走在里面。城市里，像这样的广场还有很多，人们和广场是老相识，见到老相识的时候，广场里的喷泉通常都会喷水。
安静也会加快时间的流速，小C和小Y刚下车就被小区保安带走，他们被带到社区服务中心，里面人不少，还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气氛很严肃。
“他们就是住在嫌疑犯楼下的租户？”其中一个警察问社区工作人员。
“是，而且听说他们最近走得很近。”
“怎么回事？”小Y首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把小C揽到后面，“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有没有人解释一下？”
还是刚才问话的那个警察，他让小Y和小C都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来查证。你们楼上死了人，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小Y说。
他见小C不说话，就继续说：“我女朋友病刚好，需要休息，你们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可能是担心这两个年轻人身上还有病毒，警察一直和他们保持距离。“那个嫌疑犯，就是住在你们楼上的‘老贝’”
小Y和小C看向对方，脸上的表情一样，证明他们没有听错，警察口中的嫌疑犯居然是老贝。
“老贝杀谁了？”两人几乎同时问。
“他老婆，林晓慧。”
“不可能，他老婆早就死了。”小Y马上说。
“你们怎么知道？”警察连忙让旁边的助手记下证词。
小Y发现大家都在看他，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小C则联想到今天早上的对话，缝纫机二号说老贝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就是他杀了人？从进来到现在，她和小Y的手就没松开过，越来越多的汗让两只手更加粘合。
“是他自己说的，他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那他有没有说是怎么死的？”警察追问。
小Y和小C对视了一眼，都摇头说“没有”。
“他人呢？”
“不知道。”小C说她最后见到老贝是在医院的阳台上，小Y则在接到电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马上调医院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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