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瘦了一大圈,换了个人似的。因为形单影只,在林泉的眼中她越显得忧郁,眼看高考在即,林泉不由得有些为她担心。为此,他特意将把几个在本市一中教毕业班的教师介绍给她,做她的辅导老师。
重新鉴定的结论在一个月后终于出来了,南霸天的伤是轻伤,霖霖赔了南霸天几千医药费,南霸天也不知为什么表示不再追究霖霖的刑事责任。
事情竟如此轻而易举地了结了,真叫人有些难以置信,很让等着看好戏的人们兴味索然。林泉知道这主要是张姐的作用,至于通过什么手段什么人则不得而知,也许复杂得很,也许简单得很。
因为霖霖的平安获释,小雨的复习心态极好,考试时也发挥得相当不错,终于如愿以偿考取北方的一所著名的师范大学。
九月初的一天,小雨邀林泉到她那儿吃饭,因为上班的路太远,林泉已在城中另租了一处住房,小雨她们却还没换过。
巧得很,这又是个细雨蒙蒙的日子,林泉知道小雨爱好文学,就从书店里挑了套外国文学名著选集送给她。
宽松的碎花短袖衫,丝毫没有掩藏去小雨柔美的曲线;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化妆,是那么自然、清纯和秀丽;她瀑布一样的长发也用一根淡蓝色的丝绳轻挽着,散发出让人心醉的淡淡幽香。那晚霖霖却是一身又酷又媚的新潮打扮,看着她,林泉就老觉得有旋转多彩的霓虹灯光在她的身上闪烁。而面对小雨,他就好像置身于恬静的湖畔,湖畔有绿树,树下有石椅,蓝天和湖水都是那样明净……总之,目之所及都是赏心悦目的景。林泉有些搞不懂,两个形象、爱好、素养格格不入的人,怎么能那么亲密无间在一起生活?不过,林泉还是为她们的相濡以沫、相知相伴而感动着。
那晚林泉喝醉了。他的酒量不大,但从不会喝醉,喝不了的时候他不会卖给任何人面子,所以他不会醉。但是这次,是他自己想喝。醉蒙蒙中他只记得小雨说,毕业了回家乡教书,做个像刘老师那样的好老师。
日月如梭,转眼又是三秋已过。在隆冬一个飞舞着细小雪花的夜晚,我在书店淘了一阵书出来,一辆豪华的宝马车从身边飞掠而过,嘎地一声停在了不远的巴黎春天歌舞厅的大门前。因为觉得这辆车号码有些眼熟,林泉特意回身看了一下:车上先下来的是南霸天,接着他挽出一个外披貂皮大衣,内穿薄如蝉翼的紧身衣的妖艳女子——竟然是霖霖。还在林泉发愣的时候,霖霖无限风骚地抱着南霸天的一条胳膊,把整个身子倚在南霸天身上,两人浪笑着进了舞厅。
林泉怔了好久,竭力想使自己释然。他也许永远达不到看破红尘的境界,但已渐次学会了理解。
此后他不止一次在街上、宾馆、娱乐城等场所看见霖霖和南霸天出双入对的,有时甚至是楼道上狭路相逢,双方除了打声招呼,别无他言。有时,林泉期望在霖霖飘忽的眼睛寻出些复杂的神情,难能如愿后,他心里就有些痛,他明白自己对有些东西永远不能释然,留着这份不肯释然,是否会如高山尖的冷冷积雪,成为可望不可及的风景。谁知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