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

我本身很爱笑。青葱年少那些年，看见什么，腼腆羞涩的一笑，脸红扑扑，扭转身低头害羞地离去。多年以后，同学聚在一起，常提起我的爱笑，留给他们的影响最深。

如今，穿过三十几年岁月斑驳碎影，某个寂静的晚上，偶尔透过嘴角不自觉涌起的笑意，迎上去恍如看见自己那张美丽的面孔走来，带着甜甜的笑，秀丽而清澈，非常动人。然而，分明又清楚地看到，经过戈壁滩涂浸润过的青春，沉默胆怯，暗自惊奇又暗自喜悦，内心甘于平凡，灵魂谦卑，只顾着简单快乐地笑。

现把一颗疲惫的心圈了起来，躲在角落，很少笑了。我的一生出现了断层，前半生笑得太多，戛然而止，断了一截，剩下的日子，不再笑了。即怕三五成群的好友聚在一起，闲聊之余，哈哈大笑时，清晰地听到内心深处发出的阵阵叹气。于是，我知道，我只是为了笑而笑，笑得非常中年化，油腻味十足。

想起刘瑜《他们是学理工的》，费尽心思想跟公寓新来的理工男打招呼的一段经历。末了，“我一回头，看见这个高高的，胖胖的男孩，他有一张稚气的脸，脸上涌现出一个憨厚的、紧张的、但是确实没有偷工减料的笑。”这个笑，不知道有多么温暖和动人。

此刻，身处属于老家的乡镇，四周尽是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的亲朋好友，反而是我一年比一年过的不自在，蜷缩在角落看他们的快乐，更笑不出来了。

其实，应该多笑笑的，生活需要眉开眼笑，我知道。最终来说，那个理工男涌现出一个没有偷工减料的笑。我应该挤出一个笑，吓吓自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