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剑听了徐颉、唐清风的计策眉头紧锁,他很不解唐徐二人为了救人南辕北辙,做局绕了一大圈,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岂不是更好?但毕竟他不是徐颉,不是唐清风,自然做事会不同。
关子剑应下唐清风的计划,只身前往扬州......
“这次你有几成把握能救下李滢涔?”徐颉走出屋子,站在唐清风身旁,看着院中的几株桃花。
唐清风轻阖双眸,叹了口气,双眉微锁,手搭在腰间流川刃的剑柄,手掌沁出一层薄汗,“我一成把握都没有。”
徐颉扯了扯嘴角,“你在说笑吗?没把握的事,你唐清风会做?”
“我说的是实话。”唐清风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徐颉略带错愕地看着身旁之人,记忆中,唐清风从未像今日这般,语气中满是无力。“你......你从未如此。”
嘴角扯出抹苦笑,“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大能。张世豪的心机你我何尝不知,他如今是豪赌一手,变化只在瞬息之间,不输尚且困难,想赢又谈何容易。”
唐清风抿了抿唇,“月前我收到传书,朝中起了变故,立嗣之事在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谏院几番上书想要官家尽快立嗣,但却官家迟迟不肯。朝局不稳,这江湖自然安稳不了。如今张世豪此番行事,难保他没有趁乱谋利之心。”
徐颉摇了摇头,“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非要混在一处。”眉头搅在一处,有几分不悦。
“本就是无法剥离开来的,各有各的规矩,各取所需。当今官家也是绿林出身,既需江湖的助力也更为忌惮江湖。如今朝局动荡,有人想分杯羹也实属正常。”
徐颉看着在风中旋旋飘落的桃花瓣瓣,“那你要动身去汴京瞧瞧局势吗?”
唐清风转身走回屋中,“立嗣之事与我无关,官家不昏不傻,择谁为嗣自有成算,我没必要插手此事,眼下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吧。”
徐颉看着唐清风手中的茶碗,点手叫住,“茶都凉了还喝什么,再泡一碗吧。”
......
唐清风和徐颉已然到达华山脚下的镇店,坐在一处不小的酒家二楼靠窗的位子上吃酒。桌上摆满了吃食,煎炒烹炸各样俱全。
唐清风扶了扶额角,“你这好吃的性子何时能改改?”
徐颉白了唐清风一眼,把头上的斗笠压了压,抄起筷子夹了块松鼠鳜鱼,“我说你不累吗?平日里端着架子,好不容易得闲,你就不能把你那架子卸了?”说完了还仰脖灌了口烧刀子。
唐清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液清冷,一口入喉,酒酣耳热。“我只是不好吃食罢了,你我两门的弟子怕是快到了。不知道这次大会又会是这样的局面。”
几日转瞬,华山大会召开,无数江湖人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华山,大会由华山派召集,虽然华山派早已不复往日光芒,但毕竟名声所在。辰时大会召开,江湖各派的队伍陆续到来。
少林的队伍是最早登山入会的,队伍最前面是少林寺达摩院四大罗汉,空闻、空智、空见、空性,四人身披袈裟,手持金刚降魔杵。少林住持壁凡大师斜肩披着袈裟,手捻佛珠。身后跟着一众武僧。
少林众僧入席正南方位,正对着大会的圆石会台。众僧盘膝打坐,口中默诵佛经。
雪寒帮和竹玄剑门两支人马先后登上华山山顶。雪寒帮的弟子衣着均是玄色打扮,腰中悬刀,男女参半,人数不多,但打量一番便会发现,这些人的武功都很出众,想必是雪寒帮的内门弟子。
徐颉早已换了一身装扮,玄墨长袍罩在青衫外,青玉面具遮面,玉冠束发,与同唐清风在华山脚下吃酒时判若两人。
唐清风则是一袭白衣,迎风猎猎,手握流川刃,一块雕着丛青竹的翡翠玉佩系在腰间玉带之侧。身后跟着竹玄剑门的十五名首传弟子,个个手持长剑,身着青衣。
这些弟子中还有一身着白色长衣,戴着笠帽,遮着面纱的女子。这女子身形高挑,腰肢盈盈一握,不经意间露出的玉腕纤细白皙。虽然隐于一众弟子中,但身上流露出一股令人注目的气息。其步幅轻盈,上山一路气息极其平稳,几乎未有起伏,内力轻功必然深厚,但其身份却无从得知,就连徐颉也不曾知晓此人是何许人。
灵虚一派倒是人数众多,前前后后大概三四十人的样子,都是鹅黄色的长衫,身后斜背着长剑,剑身比普通的长上些许,牛皮裹鞘,剑柄处均刻有一个“灵”字。掌门郝韫谱神色平静,一双狭长细目古水无波,率众落座西南侧。
张世豪在剑伤宗弟子簇拥下走上山顶,声势浩荡 五十余人的队伍走的倒是很紧凑。入座东侧时,张世豪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看向对面的唐清风和徐颉。张世豪衣着血红色外裳,他的“虎瞋剑”放在剑匣中由身旁一名弟子捧在手掌中。
场面有些微妙,少林众僧依旧默诵佛经,郝韫谱合上双目养神,似乎不太想理会此刻的局面。唐清风喝着手中的龙井茶,不时与身旁的那名白衣女子低语。徐颉则是和张世豪眼神相撞,二人眼中含着杀意,脸色上却并未显露。
紫元门三旭姗姗来迟,带着几名弟子风尘仆仆赶上山顶的会场,衣襟上还粘着些许尘土,与众派掌门颔首示意后,择了一处阴凉位置落座。
江湖各派先后登上山顶,依次落座,同时还有不少江湖散人,行脚游人也聚在山顶观会,乌压压的挤满了人。
人从之中,贾郅离负手而立,眼神穿过人群向各门派的队伍扫去,嘴角微扬,神情微妙,令人难以捉摸。秦解兄妹站在贾郅离身后,秦罗雀的内伤尚未痊愈,在人群中被推搡时还略有作痛。解梦博倒是孩子心性,满眼好奇,踮起脚尖四处张望。
辰时三刻,论剑大会正式召开,华山派掌门玉箫子立于台上,拱手向台下的人们示礼,“诸位江湖同道,在下玉箫子,承蒙武林各门派抬举,由我华山派主持论剑大会。论剑大会讲究以武会友,切磋论道。”
玉箫子说到此处顿了顿,道出重点,“如今武林更迭,江湖海海,各自散落不是长久之计,更不利于武林发展,故此应各门派之意,也将在大会中推举出一位武艺高绝、德高望重之人,来做武林盟主。”
一语出口,会上顿时一阵嘈杂,议论声阵阵。玉箫子挥手命弟子抬上十几个描金箱子,列摆在一旁的石桌上。玉箫子点手示意,“诸位,循旧规,大会的彩头在此。”,随着玉箫子的话,几名弟子将箱子一一打开,露出箱子里的东西。
“铸剑山庄所铸玄铁护甲两套,岭南迷雾峰血龙草三株,蓬莱岛的鲛珠十六枚,灵虚派所赠真龙化髓丹三颗,西域雪山银狐两只……”玉箫子一一将这些珍稀物件道来,最后点指最为精美的三口箱子中的物件,“魁首的彩头是边北洞窟的鹿活草,岭南千仞渊千年麒麟竭,冰山北极岛的九瓣雪莲。”
这三株药材的名字一出,全场哗然,每一个都是千年难寻的珍宝,三者齐出更是亘古未有。
最后的彩头出现,唐清风放下的手中的茶碗,叹了口气,握着流川刃的手紧了紧,眼神飘向旁座的徐颉。徐颉与唐清风对视一眼,略一点头,边看向对面正盯着二人的张世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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