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中的酒被曹丕一杯一杯地灌下肚,如同烈火一般烧灼着他的心,登上这帝位,我得到了天下,可是失去的好像更多了……
风吹开房间的窗,朦胧里他看见了那些曾经在自己生命里离得那样近的人,“父亲……子建……”
他们缓缓走来,又在朦胧中悄悄散开,带着笑容又似嘲讽,为何会如此……
十岁那一年曹丕跟随着曹操在军营之中,跟着他征战沙场,在那个平常孩子尚母亲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场之上看尽人性的脆弱,世事的沧桑。
战鼓擂,战马鸣,江山乱,旌旗扬,这就是曹丕十岁那时所经历的生活,军营的生活磨去他身上的棱角,变得圆滑,对于人世他懂得更多,明白人心的难测,但他依旧只是一个孩子,还是有着孩子的天真抱负。
而那一夜便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
“主公,张绣偷袭……如……如今已到账外!”
曹丕到账外之时,已见张绣叛军正在外面屠杀着,而毫无准备的军队已经隐隐显出败意,曹丕回头看了看父亲的表情,曹操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曹丕明白这一次情况之棘手。
“子脩,准备突围!”
“是!”
尚还十岁的曹丕骑上战马,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活下去,血色,夜色,月色交织在一起;兵甲声,马鸣声,哀嚎声交缠在一块……
“父亲,骑我的马先走!”
“子脩,小心!”
当曹丕和父亲突围,逃往安全之地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而在等了许久之后也未见兄长曹昂等人,曹丕在马背上看见曹操脸上的愁容,“父亲,大哥他会没事的!”
曹丕并没有听到答复,他默然地坐在马背上,看着晨光照射在马的鬃毛之上,闪着淡淡的光,而至始至终曹操从未关心过他是否有过受伤,曹丕转眼看了看受伤的几道伤痕,虽然不深却还在流着血,不过曹丕明白,比起大哥的性命我受的这些伤确实算不得什么。
大哥的灵堂之上,父亲这个从前做什么都不可能流下一滴泪水的他,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哭成了泪人一般,曹丕瞧着也觉心酸。
“此我之不幸也,而汝曹之幸也。”这是父亲在弟弟仓舒去世之时对我说的话。
仓舒死了,为何我的宽慰只能换来这样一句话,对于弟弟的早夭我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为何说得我的心只是求这世子只为一般?
本以为哥哥曹昂死了,仓舒又不在了,父亲你能多一刻关心关心我了,可是为何一切还是没有改变,我再努力为何也没有什么改变?
又是一杯酒,从前香醇的酒为何如今尝来却是寡淡无味,倒还带有些苦涩……
“子建,你还好吗?”
子建……呵……为何父亲你的眼中只有子建,为何不能多看看我?
又是一杯,一杯又一杯,独处的时刻,曹丕想起了好多事,好多人,只是如今偌大的宫中能与自己喝酒的人却只剩下了自己的影子。
“我独孤茕,徘徊在这世间,流离在这皇宫,咳咳……罢了罢了!”
醉意越来越深,曹丕倒在案台上沉沉睡了过去……
父亲,子桓所做的,你可曾看见?我多想当初可以替大哥死,这样或许在您的心里便会留下一个跟大哥一样重要的位置了吧。
“咳咳……”
“陛下……来人召太医!”
“不必了……我死之后不树不坟葬于首阳,后宫淑媛,昭仪以下都各归其家吧!”
“子桓……”
“父亲,子桓还要继续跟着你,子桓这就来了!”
“居高位者不可心软,不可为感情牵绊,所以我所做的只是要子桓成为强者,可以坐这乱世的君王!”
“妾身知道这是为子桓好,只是子桓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我从来未把他当成孩子看,他最像我,偌大的能力也代表着也必要担起这大任,乱世之中这是我的宿命也是他的宿命。愧于我未能给他一个父亲该给予的关心吧!”
这些曹丕未曾看见,也永远没人会知道……
(本故事以历史为基,带有部分虚构,并无任何抹黑历史人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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