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的追忆

2019年3月23日 天阴至毛毛雨 海丰 拜山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这是一个回忆的节日，在每一座座山头里寻找一年见一次的坟头……

昨晚下过雨，山里的空气很是清新，淡淡的云飘绕着山，好像，清明时节前后，都有些雨，洗涤每个人的心，也增添山的色彩，山草更绿了，土更润了，泥路更泥泞了……

清明时节的追忆 清明时节的追忆

爬上山头，一年时间，草长满路，淹没一年走一次的小山路，你需要穿越丛草，或许也会忘记方向，难以找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坟头，祖祖辈辈，遗留下来太多的坟头，甚至你都不清楚，长眠于此的是哪个先人，每年，都会问回妈妈，妈妈都会回忆一遍，慢慢地，我发现，清明时节的拜山就是一次深深地回忆，对家族先人的追忆。

妈妈年轻时嫁入洪家门，所有对先人的事迹也都是在爷爷的口中获知，或许，爷爷在世上山扫墓时也一一回忆过吧，如今，口叙家族史的爷爷也长眠在山头，与他坟头一起的有两个奶奶，两个无血缘关系的名义儿子，我称之为伯父，大伯父是收养的，但命薄，9岁就因意外而去，二伯父是姑婆的二儿子过继给到爷爷当儿子的，可惜天嫉英才，就读高中时发病而去，生命的天数不可承受之重，就如此不堪，除了爷爷，其他的四人我都无缘见过面，不知容貌，无相处之情，而爷爷，我是有印象的，在我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个画面，在一张床上，我在一个竹篓里窝着，爷爷就在面前哄着我，他就一口一口喝的酒，妈妈说，那是的我才几个月大，还有一个画面是爷爷在路口收取停车费的，我去接他回家吃饭的场景，那时的他已老到走路缓慢，拄着拐杖，随在我身边，最后的画面就爷爷去世时家里操办后事的幕幕情景，出殡的人群，焚烧的火光……那时的我不懂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消失了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我，跪在坟前都会有酸酸的感觉，心酸与泪流……特别是面对伯父们，更是不一样的感触。

另一处坟头，是爷爷当时继承过来的，又是另一个故事，一个时代的代表，对女性传统的束缚，姥爷辈的那一代，女方与男方刚说亲，还没过门，男方却英年早逝了，女方与男方素未见面也要活生生过来守寡，这是那个时代仅有的莫名规定，是赤裸裸对女性的不尊重，中国男尊女卑，对女性的未解放，害惨多少无辜女性，无端端贴上贞操的一世标签，为有一房子孙，又过继一个爷爷给她，结果女方长寿，90多岁才寿终，而过继给她的爷爷也没成家，孤单一生，最终无后，这一家子最后是给到我爷爷继承过来的，相信每个家族里难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对先人骨骸的祭拜，以此传承，或许这也是家族文化的演绎吧，但，能传多久呢？后人还会这样接下去吗？多少代以后就这样不了了之呢，谁也不知道这个结果。

再有一处，是跟爷爷辈共同祭拜的列祖列宗们，大概有20多人一起的屋子，我们把所有骨骸都集中在一起，建成一个房子再立碑，那是姥爷辈以上的先人了，都说不清先人们的故事，家族三代人后还能祭拜，只是说不清谁与谁，妈妈也是不清楚，更何况是我们，更更是后面的子孙后代，就如上段所言，或许最终都会深藏于深山之中，淹没于时间洪流之中，让后世人一个浅浅的追忆……

再来回忆我的秋伯父，也是一个英年早逝的人，在妈妈眼中，是个长得帅又聪明的小伙子，可惜，可能老天见他太好了，让他上天了，在1979年的一天，被狗咬了，多少小的一件事，太大意了，那时的广州是有针治疗的，但当时的交通状况，到要处理时，已为时晚矣，狗毒扩散太快，直至夺走伯父年轻的生命，那年才25岁，妈妈当时与姑丈一起用板车运回伯父早已冰冷的尸体，每每想起妈妈叙说的这一幕，当时的妈妈是多么的痛心，那种痛不是肉身所能承受的痛。还有爸爸，在今天祭拜的这么多人中，除了爷爷有点点的印象外，就是爸爸了，而爸爸却是陪伴我长大的一人，与爸爸的情感是言语无法表述的，总觉得所有的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回想与爸爸的童年，与爸爸的撤娇，与爸爸的离别、直至永别……有太多的一幕幕，是心酸也是欣慰，是开心也是无奈，到爸爸的离世，我才深深感悟到，那个个坟头都是曾经活生生，是有每一个个故事，是存在过，只是不在我的记忆，却在某些人的记忆，更深深体悟到，生命的体验感，你的存在给人的影响，也明白，无论你多辉煌，终究会消失，无论你多年轻，终究会老去，长大后的世界，对死有更深的感悟，对生也有更透的想法，我们总在失去中明白，每一人，每一过去，都在教懂我们生命的感悟。因爸爸信佛，所以当时的后事操办是佛礼，安放处是在莲花寺地藏阁，秋伯父也一起，那是很清净的地方，每天可以听经闻法，相信他们俩都会喜欢。

对于今天祭拜所知的人叙写一二，在清明时节，追忆的时候，对存在记忆的人，好好地深深地想一遍，他们给予的家人爱，让我更明白，生命责任重大，这么多先人的存在，代代相传至今，没有责任二字，何以承受？同时，妈妈在洪家门的责任，她也从未忘记，年年重温，这是一个女人对家族的承担，在她身上，我看到超过一个女人，甚至女主人的担当与责任，相信，现在家里的一切正往她想要的发展，或许这是妈妈的信念吧！

心中有信念，总有路让你到达，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其意义，从没有被忘记过，总以一种形式被追忆，年轻也好，年老也吧，都曾经来过，都给某些人留下印记，足矣！

祝福！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