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调皮的海鸥绕着船身来回逗留,始终不着陆。我想它们的心思与“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鸟儿是大相径庭的。
第一回出现时,我刚数完路过的飞机,从左边云层漫步出来,四十三秒后消失在驾驶舱后面。海鸥舒展着它的羽翼,在船头上空打圈儿呢。
暮色苍茫,静穆的霞光散落在云海间,长风万里,任它驰骋,我懒懒地卧在椅子里,抬眼目光所遇恰巧是半露脸的月儿,清清秀秀,丝毫不失满月时的风骨。
什么也来不及想,自从那海鸥出现,目光和心绪都有了引绳儿一般,要是我也会飞该多好啊!
乘风盘旋,明月为衣,青海为腹,如果飞过的每一阵风都如“不可能踏入两次的河流”一样的话,那简直就是穿梭在时空裂缝里,流金岁月刮过背脊,我早已不再是我。
正如苏子所言“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 至于不变者,物与吾皆无尽也的论证,还是“不能以一瞬”更合这孑然一身……
所以其实宇宙里存在千千万万个我,拨开名字不谈,极有可能是只想随海鸥一起尽兴御风的某个别的什么存在。
一只,两只,你来我往,有时又并排齐飞。我在心里替它们欢呼,目光眷念着它们的身影。它们好像窥探出我的心思,在头顶上空缓缓飞过,偶尔还做短暂的停留,可爱至极。
大概四五圈后,夜幕从天边蔓延过来,它们才双双远去。
在另外的天地中,大概也会有什么别的人,同我一样倾羡着它们,给予它们最自然不过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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