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病那一段日子,我每天两到三次来回跑。早上或中午是去做饭的,鼓捣吃的,洗碗刷锅,下午或者晚上就去给她擦擦身,洗洗衣服。说不累是假的,每天感觉是疲于奔命,人体是到了极限了。
大概夜晚九点前我会回到家里。母亲暂租的屋子和我家的住址倒是离得不远。若说直线距离,大概十分钟左右吧!不过,中间有立交桥阻隔,所以我每天和那桥洞亲密接触着,在那之间绕来绕去,差不多需要翻倍的时间。
走在回家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只看见大树在灯影下迷离婆娑。感觉白天大树并不漂亮,但是到了夜晚,她们披上灯光的纱衣,变成了有生命的精灵,每一棵都像有故事,在清风中轻袅枝叶似有话欲诉还休,但每一棵又都像旁观者,静悄悄地注视所经路人在静谧夜里的行色匆匆。
桥洞原先很热闹,经常有小商小贩在此盘踞,后来经过整治,这里冷清许多,在夜间踱步,越发有森森的寒意。
桥洞底下乌漆麻黑,有电线杆零星几根,有树丛参天,有灰暗墩实的桥墩挡路。偶尔听得野狗狂吠几声,从树丛里窜出,盯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有时也有黑猫无声息地弓着背,四处张望寻找着猎物。
桥洞下有座废弃的收费岗亭,孤零零地伫立着,像位沧桑老人,对面有一张不知谁家扔的旧沙发,偶尔会有快递小哥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只睡到地老天荒。
同样也在桥洞里,白天时候会看见有一个小贩在那里活杀鸭子兜售,或者还有小贩一家三口推着三轮车卖头盔,一个中年妇女,她有个女儿坐在小板凳上剥橘子吃,她的小儿子流着鼻涕在街沿上奔来跳去。
接近黄昏时,会有一位衣着邋遢的老者在岗亭附近摆摊给人理发,所接生意都是路过的外地民工,但更多时间是我孤单影只在桥洞里穿梭行走…
这条道走多了,就会看景浮想联翩,看夜灯如鬼魅眨巴眼睛,我又不禁加快脚步。虽然我不惧怕那些狗儿猫儿,但是晚上独特的孤寂足以会把我吞噬,我需要快点回归到温暖的室内,因为白炽灯泡所给予的光明和温暖是街边的幽灯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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