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萍是71届的知青,孑然一身,至今未嫁。
亚萍有七个兄弟姐妹,那是社会经济、文化还都没有富裕发展,百姓无奈,盲目生育又养不起的结果。
亚萍的父亲阿三是个渔民,没有什么文化。下海归来就知道追着老婆睡觉。
老婆兰花养了一个孩子又一个孩子,已经厌倦生孩子。
孩子多,家就穷,一个个张着嘴都要吃要喝。兰花身体也不好,看见老公回来就害怕,就推脱上床,后来就逃避上床,再就是发展到夫妻吵架,伤了感情。
阿三一出海就是十天半月的,面对的就是茫茫大海,回到家里老婆还是不让他近身,难免上火。有一天气头上打了老婆,老婆哭着要跑,阿三又喝了酒,抓住老婆就骂:“你是我老婆,不让我睡,老子就是要睡。”说着就把老婆压在床上、、、、、、
恰巧亚萍走进房间看到这一幕。她听多了父母这样的吵闹,又看到这不堪的一幕,她厌恶他们,恨死他们,也开始讨厌这个家。
可是,厌恶归厌恶,吃饭还是要靠爹妈。那时阿三已经收编在渔业公司上班,一家子也都住在公司里。
阿三夫妻经常吵架,阿三生气就不给老婆钱,兰花就不做饭。几个孩子饿得嗷嗷叫,阿三看不下去,就喊一声:“走,小瘪三们,跟阿爹到食堂吃饭去。”
于是,六七个孩子们排着队跟在父亲身后去食堂,亚萍也跟在后面,但是她虽然吃了亲爹的饭,却觉得那简直是嗟来之食。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排着队走在路上,让人家指指戳戳地笑话,丢人丢到家了。结果,她还是讨厌阿三。
不过,那天在食堂,阿三给每个孩子买了二个淡包,当地人的叫法,淡包就是馒头,没有菜,但是饿极的孩子们吃得狼吞虎咽。亚萍一边吃一边想着,这么好吃的淡包,给我十个也吃得下,等以后长大了自己过日子,一定要有吃有喝、、、
亚萍讲起家里这些事时,对她的父亲还是带着厌恶感。
当时我也不太明白世事,现在明白了阿三并不是个坏父亲,只是没有文化。兰花也不是个坏女人,也只是缺少文化。而社会贫穷又没有好好引导,导致亚萍活在那样一个超生又窘迫的家庭里。其实,亚萍不应该这样厌恶自己的父亲。
后来,上山下乡开始,亚萍家里立刻、分别走掉三个孩子。
亚萍是其中一个,到了军垦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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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知青们熬过了三年,这三年不能谈恋爱,不能找对象。三年以后既可以谈恋爱,也可以回家探亲了。
知青们长大了许多,也自由了许多,有些知青也“学坏”了许多。譬如有个比亚萍早到兵团几年的男知青,叫刚子的他,早就看上了一个和他同是北京的女知青夏红。
夏红和亚萍在一个班。刚子每次去找夏红,亚萍一听到刚子那粗犷又带着磁性的嗓音,就心跳。看 到刚子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更加会脸红。亚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读的书也不多,什么生理知识,爱情浪漫,在那个年代都是被禁封的,哪像现在的青年什么都明白。所以亚萍只好活在懵懂之中。
一次,亚萍和战友们在地头锄草,刚子急匆匆赶过来,刚子还没开口,亚萍就嬉笑着说:“又是找夏红吧,她不在。”
其实夏红在另一块地里。刚子都没看一眼亚萍,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拍拍亚萍的头说:“小屁孩,知道什么。”
就这件事,亚萍记了一辈子。
在聚会上,或者战友个别见面时,她不知多少次述说这件事。
而且一说起这件事,亚萍就一脸的陶醉和甜蜜,好像刚子又站在她面前,拍着她的头,叫她小屁孩。
望着亚萍那微微泛红的脸,我总是怀疑亚萍一定是在暗恋刚子,不过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罢了。
三年后,知青们都你恋我爱地有了对方,只剩下亚萍还没有一个异性的知心朋友。
亚萍有一个底线,她觉得兵团的生活实在太艰苦,绝对不能在兵团成家。自己从小缺吃少穿的,将来自己的家一定要有吃有喝,过得好一些。
于是她洁身守玉,和男生们保持着距离和警惕。结果她就错过了这个黄金恋爱期,导致她独身至老。其实在连队她已经萌发了爱情的想往、、、、、、
亚萍确实喜欢、与她多年共同生活劳动在一起的战友们。每次聚会,不管有多远,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不管是大聚会,还是小聚会,她都会千里迢迢、几次三番地到场。而且她会激动说:“感谢毛主席,让我们五湖四海的战友们,集聚一堂。”她由衷高兴地好几次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每次聚会,她都会兴奋好些天,这是她人生中最精彩也是最高兴的时候。她是真的喜爱这些战友们。
战友们到一起,尤其是女知青,说起各自的家庭和孩子,话都说不完。亚萍没话说,她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默默地望着那些虽然已显苍老,但还是那么熟悉又亲切的战友们,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这里有她暗恋的战友,也许她还在念想着刚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乡后,亚萍再也找不到那种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的感觉,只好生活在记忆中,生活在那个虽然周遭荒凉,但是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少男少女、青春芳华的、人生最佳的时光中。
日子荏苒,随着年纪更大,考虑更多,能打动亚萍心的人,始终没有找到。
其实,亚萍并不是孤僻冷漠,不懂感情的女人,她也渴望爱情。她的少女情怀永远滞留在军垦兵团,滞留在那段难忘的岁月中。
我想, 亚萍的知青情结,有情未了。
有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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