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用 Day One 写日记是从2012年十月份开始的:
- 2012年,67天;
- 2013年,158天;
- 2014年,319天;
- 2015年,363天。
2012年10月25日周四,第一次用 Day One 写日记,「今天是在大学第一天开始写日记,会坚持,觉得 Day One 确实是个好应用!」,我当然不会想到,一写写了这么多年,还一年写得比一年多,可这数字多了啊,并不是件好事,按过去两年总结的写法,那便是照着 Day One 一天天往下翻,从一月写到十二月,乏善可陈。一次为期一年的时光逆旅,应该足以令冬日的脑门冒汗,没有仪式感也该有旧时光的庄重意味。
今年重点有三,毕业、工作与生活。
以及一件印象中最深刻的事。
「下一个,王圣炜,进来。」一中年护士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冲得脑门一阵空白,往下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喉咙因几分钟前吞的麻药,感觉厚了一倍。老老实实进去侧身躺好,护士拿来一个盘子和一条毛巾放在我嘴边,接着就看见旁边的医生开始戴橡胶手套,还不等做好准备,「眼镜摘掉,嘴巴张开,咬住。」刚把眼镜放在一旁,一漏斗似的玩意儿就被塞进了嘴里,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紧张。
「开始检查了,放松。」我这还没放松呢,那根看似柔软的黑色橡皮管就直直地透过那被我咬在嘴中的漏斗推进了我的舌根,一阵不受控制得干呕,从喉咙开始,一下子觉得被堵住了,连呼吸都是吃力的,黑色的管子被一点点往里推,通过食道,一直到触碰到胃底才停止。
然后不知道是几十秒还是几分钟的检查,眼前医生的动作,似公园里的大爷打太极,握着管子有节奏得推进拉出,脚步也是一前一后移动,麻药一点都不管用,喉咙被橡胶管夹得生疼,又一阵阵得呕吐,可是吐不出这黑硬长的管子,嘴巴、眼睛、鼻子都是止不住得往外淌水,流到小盘子里头,度秒如年。我就草了,不对,是我的消化道被这黑硬长的管子给草了……
犯胃病的很短一段时间内,体重愣生生从123斤掉到了108斤,当时就慌了,要死了,能撑过这一年吗?
嘻嘻,好在,是活过来了,这不,2015年也过完了。
毕业
3月2日,没有课的开学,回到学校,只剩下毕业论文了。毕业论文不是一篇论文,它有一整套流程,涵盖了外文翻译、文献综述、开题报告、课题模型(程序设计)、论文初稿、论文查重以及论文答辩。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硬生生东拼西凑,煎熬于每一道关卡的 Deadline ,直到5月底,终于熬出了一锅不知其味的粥。
从5月份开始,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还是想到的,都使得体内分泌的激素被毕业所牵扯。
5月10日,「大学四年,照片中的容颜,并未觉得自己与过去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原来岁月的痕迹是从别人口中看到的。」
5月15日,「毕业悄无声息,最后的一个月了,看营销班拍的毕业照,大一入学,未曾想过,毕业时候的班级不叫营销11乙,人生这条路上有很多的岔道,很妙,走不同的路邂逅不同的人,路途中相遇的你我交织又相离,2011年夏天,志愿杭商院,进入营销11乙,这是正确的选择,2013年,离开营销班,和一帮来自不同大学的新同学组成了信息1103,也是正确的选择,一句话,最正确而又幸运的是选择在工商度过了这大学的四年。」在一个校园环境里,我有两个母校,我有70多个大学同窗,我有6个大学室友,没有比这更棒的事了。
5月17日,「结束的时候才想要好好开始。坐车回学校时候的心情,和大一考完试放假回家时候的一样。」
5月31日,「五月的慢时光,眨眼成了旧时光。」
6月5日,早上拍了毕业照,晚上是学院的毕业酒会,自助的形式,提供的只有一类饼干和赞助商提供的掺了酒精的劣质饮料(喝了一瓶,胃痛了一路),挺难忘的,台上冲着镜头微笑的你,恍若初见。
毕业了6月16日,相较信息学院如此的毕业酒会,老母校杭商院在剧院举办的毕业晚会可谓精彩。晚上的晚会,很好的舞台,心态就似一个旁观者,只因此刻并非杭商人,可情绪是被牵扯得起起伏伏,对他们真是有些羡慕,也见到了那些人,存在于记忆内外的,人情味儿更浓的杭商院,我也是在这儿待过两年的。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工商欠我们一场像样的毕业典礼。
唱歌的姑娘 营销11乙 拾忆之后是信息班和营销班的散伙饭,拿到毕业证学位证后,毕业了。
青春散场之后,农舍大队五个人又聚在市区,西湖逛了一次又一次,就是逛不腻,还有 EAC。晚上饮料兑酒配烧烤,喝吧,没有人在乎别的,吐完了再来,不会有人先醉。手机外放一直循环着林志炫唱的「凤凰花开的路口」。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6月20日,独自一人,在寝室过的最后一晚,哦,还有众多蟑螂弟兄们一起陪伴。
再也没有开学了,人生也是阶段性翻篇了。
工作
时间再倒退回来,2014年12月31日晚,收到来自建行的体检通知短信。2015年1月6日,提早一天去了杭州,又为了第二天早晨不会因不熟路况而迟到,一个人从秋涛路的汉庭走到了钱江新城的建行大楼熟悉路线,后又荡去了砂之船奥特莱斯,外面漂着雨,又不是周末节假日,冷清得很,吃的德克士,味道还停留在高中的星期六,出来便发觉降温了,雨也下大了,没有带伞,更没想到的是,这时候连打车软件都不好使了。风里来,雨里去,穿梭在杭州突然降温的冬季,雨水打湿了镜片,模糊不清,穿梭的车辆,自己匆匆的脚步,躲不开的雨点成线,好一个新年的开始。
通知签三方协议的时候,内心真的是充满欢欣的。再之后,毕业签了正式的劳务合同,实习了几天后,7月底到8月初便去杭州培训了。
培训结业8月11日,出营考试,与旁边人的小动作,相视而笑,一时,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没有变。回到温州,身份就俨然是一个社会人了。早睡早起,坐着公交,经历这个城市的早晚高峰,好在网点客流量少,轻松的同时,下班回家还可以跑跑健身房,可是,毕竟干得是服务业,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与自己不在一个频道的客户,有时也会觉得一天下来,一点儿事都没干成,怕的是,一瓢水静置久了,也就浑了。
这边内心的晃荡还刚开始,有意思的事就来了,调动通知下来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就是这么干脆。
10月23日,离开待了三个多月的网点,与同事说再见,挥手之间,感伤自不必多言,更多的是无奈,提线木偶的角色,谁也不愿意当。新网点是一个离家更远的网点,忙碌程度是之前的五倍,客户的难缠程度,没法计量。内心挣扎的时候,想到了辞职,没错,就这么一件小事,想做一个逃兵。
10月26日,新网点报道的第一天,新同事的关照,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紧接着就是11月,月初,社保工资发放,满大厅拿着存折等候取钱的老人,真的全是我大爷,惹不起也不敢惹,逃不开也没法逃,好在,忙碌会让一天的时间变短。
11月30日,正式上柜一个月,还有,去年,今日,你好吗?
同事领导这一年,身边的人,从同学老师变成了同事领导,
从年纪大致相仿变成了全是大我一些的哥哥姐姐,幸运的是,总是会遇见可爱的人,除了业务以外的也能不吝啬言辞,真的唯有感谢与感恩了。
生活
今年生日前夕,写了「过另一种生活,关于成长」,身体出问题的时候就会反思,因而想给自己建立一个新的生活体制,即便远离了这个体制内对自己的期待,也不会觉得理所应当,原则认为自我束缚不是将自己捆得牢牢的,而是,在明白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后,努力做一个自己眼中的“好人”。
1.健身
这一年,在朋友圈发过好几次裸露上身的图,每每都是流完汗,照照镜子,自信又欣喜,已经瘦了二十多年,唯独在今年,被认识的人说有点肉了的次数多了,吃自然是主要的,可过去也没少吃。
「流了多少汗,做过多少努力,经历的只有自己清楚,可没人在乎你的过去,他们只看当下鲜活的你,因而对别人不经意间吐露的直白话,抿嘴一笑无奈低头,但也明白,有变好可仍很糟。」健身不是嬉笑玩耍,它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面对器械,用身体对自己发狠,机械地重复动作,这是一场与自己基因抗争的持久战役,严肃并庄重。我知道,健身是让自己长肉的唯一途径,这条路,我是能够长久地走下去的。
而这次的再次中止,能找的理由依然很多,可是,身体总归是属于自己的,看着好不容易练的肉一点点被身体吞蚀,再多的借口,自己欺骗自己,最没得意思了。
2.睡眠
熬夜是掉肉杀手,晚睡一会儿都会觉得身上的肉在吐纳之间被消解,无声无息的。
完全没有瘾了。
真的睡得好才不辜负吃得多。
3.阅读
脑子里总有这么个画面:点上一盏茶,倚坐在阳台上,阅读文字的时光里,又可触摸冬日里的暖阳。
Kindle年初的时候,计划里包含了阅读30本书目。很遗憾,今年只看了12本,有5本还是在购置 Kindle 后的年末最后一个月内看掉的。但是,这一年花在“阅读”上的时间,比任何一年都要多,只是对象文字的载体大多并非书籍,而是专注在了微博、朋友圈等一众社交平台上了而已。
曾问过自己,「我的生活,只是块刻意给别人看的展示牌吗?」也因此关掉朋友圈,戒过一段时间的“瘾”,结果表明,自己确实是个没有意志力的人,做的事大多时候也是前后矛盾。
也曾说过,「在朋友圈翻看过去这一年自己“炫”过的,杂陈的感受是一阵阵在心头翻涌,我知道,时间匆匆,流沙般穿指而过,一层一层掩盖了过去感受到的温情、悲伤、快乐、痛苦……一块块片段被掩盖得见不得光,自然也是很难轻易地被提取到眼前,可是总有力量能拨开这厚积着的沙砾,将其剥离出来,这时,那些自以为被遗忘的记忆也泛起了光,当初翻涌的情绪被复刻,原来,能真正掩盖住自己眼睛的只是自己的内心。」
我安慰自己说,也许,这是答案。
4.遇见
写过一句话,「因而,我开始相信,也很确信,任何与我相遇的人,都并非偶然。牵扯到爱情,即便最后没能在一起,遇见你,与你产生交集的那一刻,恰是我想要过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无论牵不牵扯爱情或其他什么情,总会遇见一些人,他们会推得你去对自己做加减法,想法产生很容易,但源动力的质量决定了行动的持续力,因而,爱情不可否认的,是好的燃料。
这一年,遇见的人越来越多,而能说话的越来越少。
若放在四年前,论及朋友,我能拍着胸脯,背是相互倚靠的,就是自信。不是被时间改变,只是在韶华青春里,一腔热血,就是纯粹。走的路长了点,沿途感官受到一些新的冲击,不觉间便成了胆小鬼。
我的哥儿们,真怕一不留神,就再也跟不上你们的步伐,看不到你们行走的背影了。
5.拍照
这一年在朋友圈发的图片大多都是自己拍的照片,因为买了一个小相机,初衷是,带着它多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自己所生活的这个空间。
那个下午,论文验收完后,一个人拿着相机,在校园中徜徉,阳光满满的,天空蓝蓝的,草是清新的绿,看见穿着民国装的人在拍毕业照,清风拂面中,爱这份粘有校园标签的初夏气息。
天空 小草 鸽子想着用手上的相机去捕捉画面,想着刻意去记录一些东西,虽也许没能拍下什么,但透过取景器观察世界的时候,仿佛周遭的时间遭遇阻尼,细指流沙间,节奏就慢了,体察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对自己说,喜欢一样东西,不必过分较真,最怕走远了就忘记了为什么出发,喜欢就是简简单单,玩得好,玩不好,乐在其中,自己开心便好。我拍不好照片,但还真的是喜欢拍照的。
生活方式上,从年初的怀有期待,到年终的夹杂遗憾,好似作下计划就必然将面临完成不了的结局,但是,期待之内的事真的全然没有发生吗?
- 流完汗的瘦子大口吃着混着水果的酸奶,再狠狠咬一口面包,嗯,要长肉;
- 四分之三圆框眼镜下看似沉静,盯着手上的文字不停翻页,唔,阳光好暖;
- 闭着眼的黑夜封堵了的耳朵,一股安静的力量透过播放器拂动神经,好听。
- ……
以及,拍照这件事,它是今年计划之外的,更是脱离期待的惊喜。
生活本不具象,还是得心怀期待,在自己的体制里认真生活。
有人说,想要寻找的流浪,可流浪的日子很迷茫,迷茫的人总是爱忧伤,还拖着一双飞不起来的翅膀。
2016年,我想的是,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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