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3日
不知不觉间大学毕业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光,自己的青葱容颜已被满脸的沟壑所取代。是的,是被沟壑所取代。是的,也只是而立之年。不得不老套地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
本来是昨天晚上就要动笔的。可是心中各种烦乱不宁,不要说写东西,连打开电脑的心境都没有。和光头在体育场黑灯瞎火的打了一个小时左右的篮球后,就在小姨家接上妻女回家。懒洋洋的在沙发上看了会《家有儿女》,就早早睡去。
最近睡下后,总是不踏实。不是突然惊醒过来就是梦里的各种幻境让醒来的自己惴惴不安。仔细回忆梦中的内容时,却又什么都不记得。而这不记得却又闹得我心神恍惚。
昨天所有的媒体,都被一篇《十年,汶川》刷了屏。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十年了。我的思绪也被带到了十年前的五月,而十年前的五月,在昨夜的梦里,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遥远。
五月,对于大四的学生而言,没有六月毕业时的伤感,因为顾不上伤感,忙着论文答辩,忙着找工作,忙着研究生面试。故而每年的五月,是忙碌的,是焦头烂额的。
2008年的五月,我是幸运的。当3月底的考研结果下来后,我因为英语差一分而错失天津师大时,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爬在电脑前忙着调剂。最终因为INSMJ的帮助,因为伏俊琏老师的帮助,我被调剂到了西北师范大学古籍所。然后是去师大面试,先是笔试,后是面试,那些文献类的题目对我来说就是陌生的,我一直都想学古代文学,所以复习的重点也在古代文学上。而古典文献对我基本就是一个陌生的概念。笔试的那些题,真得对我来说就是盲人摸象。而面试的时候,题目在今天看来很简单,可是当时我连二十四史都没搞清楚是那几本?记得漆老师还半带玩笑地问:二十四史是一本书还是一部书?现在想起漆老师胖嘟嘟的脸望着我时笑嘻嘻的样子。
结果好什么都好。最终我还是被师大古籍所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录取。在师大的三年,让我有了重新的开始。很多事经历过,就好。
2018年5月17日
有好久都不曾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去读书和写东西了。不仅仅是因为忙碌,而更多的是因为懈怠和懒惰。当然也有心绪的不宁。因为小予的继续治疗(因为大夫说是要治彻底,又去了西固,到今天为止,已经是十天了),因为小雪也是咳嗽不断,再加上母亲因为两个孩子而心情实在不好,我也总是处在烦乱中。
最近学校的事儿又特别多,先是开家长会,准备各种资料,后又是大面积开始严抓纪律,班上两个同学因为玩手机而被请家长,办理相关惩戒手续,对学生要教育,对家长要接待,各种笔记也开始要上交,课题申报也快到了节点,多种事务一下子涌来,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一点宁静的心绪去写读书和写东西。
13号好不容易把自己强行地按在了电脑旁,在回忆着十年前的点点滴滴,可是写到中途,却又因为不知道什么琐事而停下了,这一停,又是几天。而今天下午,我彻底释放了一下自己,狠狠地在太阳下打了近两个小时的篮球,又踢了二十多分钟的足球,后又十分钟左右的乒乓球。回到办公室后,喝了几口茶水,顿觉宁静。给母亲打电话言晚上不回家吃饭,除了不饿和有夜自习以外,更重要的是我此刻难得宁静,我要抓紧时间,在这一个多小时内写写东西。胸腔内也因为久不抒怀,感觉窒闷。
我想把叙述继续回到十年前的五月。08年的五月,结束了我的研究生面试。我返回了榆中。
五月的榆中,略带春寒;榆中的五月,沙尘漫漫。
我在健身广场接到了从西南大学面试后,辗转坐车到榆中的J。略带紧张,略显兴奋。
带她去见了病危的爷爷。我是家里的长孙,父亲想着在爷爷离开尘世前,满足老人的心愿。
考完研回到家中,父亲很郑重地和我聊起了天。问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我一时羞涩。但最终给了父亲肯定的答案。
J在榆中呆了四天,然后她回河院,而我去了天津。一个往西,一个往东。但是都为这共同的目标:写论文,完成论文答辩后毕业。
5月12号下午,我在天师大图书馆上网,下午两点多,电脑屏幕突然闪动了几下。然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们继续上网。
三点左右,J带来电话,告诉我她们四川地震了。然后家里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了。她很焦急。是的,怎么能不焦急呢?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铺天盖地的新闻就来了。四川汶川,一个从来都未听过的地名,一下子就火遍了全国。而这火遍全国的城市,竟然是因为大地震,八级地震。
中国人民在“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畏艰险、百折不挠、以人为本、尊重科学”的精神鼓舞下,最终夺取了抗震救灾的胜利。
举国震惊。
举国哀痛。
这一次地震共造成69227人死亡,374643人受伤,17923人失踪。
汶川地震后的两个多礼拜,我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问了爷爷的情况。电话那头好长时间,才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爷爷走了已经快三个礼拜了,明天都要烧“三七”纸了。
啊?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毕业了,论文答辩。你爷爷怕耽误你,不让说。汶川地震那天,我们恰好在你爷爷坟头三天收土。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用被子捂住全身,哭了很久。
08年六月毕业,怀着各种复杂的心绪离开了天健师大,离开了天津。以为自己和天津的缘分就此结束。谁知这只是开始,08年的九月,雄弟考学去了天津,12年的冬天,弟弟取了天津的女人做了妻子,在那里成了家。以后的来往,竟从客人变成了半个主人,慨叹着岁月里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在仰天叩问命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毕业后先回了家,赶上了爷爷的“五七”“六七”“七七”乃至百天,周年,两周年、三周年乃至十周年纸。
在家略待了几天,就又去了河院。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未变。熟悉里更多的是陌生,可是陌生中总有很多熟悉的场景。除了领毕业证,学位证等物什以外,完成了一系列心愿。在校园里漫步,见到了两年未见的404舍友,04级2班的同学,去了傅老师家,见了吕老师,在旧文科楼前徘徊,去了新建的图书馆(可惜未进去),去拜访了曾照看旧文科楼的张爷爷(不知道老人家现在安好还是已经离世),喝了步行街的酸梅汤,吃了校门前的烧烤……所有的记忆,历历在目,可是很多再也回不去了。
08年八月,我第一次入蜀。坐在绿皮火车上,听着听不懂却又很熟悉的四川话,在聒噪声和风扇声中,我望着因地震而破碎的山河,百感交集。一个人在火车的车门处,凝望着绿色和摇晃的山川草木。
到了绵阳,去了安县,见了断壁残垣,住了帐篷,感受了余震,过了每天都吃米饭的生活,悟出了南方人为什么爱出作家的原因:经常下雨,不去劳动,呆在家里没事干,只能思索人生,写文章了。
我也很奇怪南方的灶火,火门是在锅台后方的,比如揪面片,一边揪,一边还要转到后方去添火,多么不方便啊。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大案板,那就是说不和面,也就是说他们 不吃揪面片。我也顿时记忆起来北方人吃面,南方人吃米的习惯了。让我竟有了一种阿Q进城的感觉。
人和人的误解,很多时候不是对彼此有看法或者不满,而是因为生活的环境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导致的思想观念和习惯不同,故而有了争执。但这些也恰恰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所以啊,古人讲的门当户对,我想除了金钱、地位的“门当户对”以外,应当还有这些生活中的习惯和思想观念的“门当户对”吧。
08年九月,去了师大报道。在08到11年,去过两回重庆。后参加工作,在12年的时候又一次入蜀,那一次是去成都双流中学,一行十人除了各种吃外,还去了丞相祠堂、杜甫草堂、以及一条都是吃的街道。见到了高中同学郝娟,也见到了J,本以为再也不见,却又相见。
随着时间和阅历,心态早就变了。而十年后的今天,因为一篇《十年、汶川》让我思绪再次荡漾。
各自安好,也许就是十年后最好的约定。
人生的旅途,是漫长的,漫长的谁都说不准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同时,又是短暂的,短暂的大家都很明白,明天的自己最终会是一抔尘土。无论曾经的记忆是模糊还是清晰,此刻的现实却总是让人焦头烂额。计较着当下,回味着过去,对未来又是那么的不知所措。细细想来,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最终的结果无非是个死,那么娇艳如牡丹,还是卑微如尘埃,又有什么区别?
十年的别离,也许不见,也许相见,见或者不见,都无须再发出“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悲吟;
十年的生死,肯定再也不见,只是将昔日的容颜深深地留刻在脑海,然后认认真真地过完余生,就好;
茫茫人海中,相遇了是缘分,相识了是缘分,相知相爱了是缘分,但若生死别离,那就不是缘分了,是造化。人各有命,何必长吁短叹?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歪哥曰:人的一生,就是喜迎悲送的过程。且行且忘记,且忘且憧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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