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兴看《简书》,冷不丁有了个新“发现”,一位作者的笔名居然叫“狗剩”,下意识会心咧嘴一笑。拜读,文笔还真不错。
那就涂鸦涂鸦“狗剩”,早就想瞎划拉一番了。笔者的小名里也带个“狗”,算是缘分吧,一类货色嘛。
敝村不小,三千来人,居然有仨狗剩,当然都是小名。其中俩打上小学就跟笔者同学,另外一个大要大十头八岁。于恁大的村子而言,仨狗剩其实不多,周边一个小村,也好几个狗剩呢。
很小的时候,就向大人问过:“为啥都盯住‘狗剩’来叫呢?”得到的回答是:“顺口呗。”等于没答。
村里的孩子大多有小名甚至只以小名著称,尤其是男娃。问题是,此男娃倘然一辈子就在家种地,那也无多大所谓(早先时没有身份证),如果要闯荡世界四海为家呢,怕就麻烦了些。笔者已故的父亲生前就以小名行世,大名则少人知道。这一切当然非自愿或自行选择的结果,而是无奈,人微言轻,低位卑微,土坷垃一般,只能听之任之了。
好在直呼小名还是尊称大名,也没什么太大不同,说到底名字不过一代号罢了。大人物孔子大名孔丘,大名也是小名,当初一落地,家人看见此娃额头大而凸,于是随口取小名“丘(土堆)”,叫着叫着就叫大了,叫到老,叫了一辈子,并未影响其号召力。近现代名人谭嗣同,小名“七儿”、“七和尚”;李大钊,小名“憨头”、“憨娃”,似乎也都没咋影响其光辉事业。此外,陶渊明小名“溪狗”,王安石小名“獾郎”,郭沫若小名“文豹”·······
我国秦汉时期就有了“小名”。至于国人为何喜欢为孩子取“小名”,而且至今争论不休,在民俗学上的解释大致是:
一、借用身边周围的金石、花鸟、鱼虫等美好事物,甚至是禽兽之名,随口叫成,容易琅琅上口,好记好叫,并借来点吉祥保佑。
二、缘排行而命名,出于迷信特意取用以及信口拈来,像阿三阿四、阿猫阿狗、铁蛋子石柱子之类,既有亲昵怜爱,又有卑贱、易“养活”的意思。像旧时村里,有的夫妻八九个孩子,别说养活,连取个小名都觉得烦。
三、讨个吉利口彩,听起来顺耳,如家宝、顺儿、来福、喜儿等,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起名者的美好愿望。
“小名”开始时一般只在家庭和亲朋好友之间使用,其也是我们“尊姓大名”的前身。进入封建王朝后,士族阶层便开始“讳小名”,认为不雅,有贻笑大方的嫌疑。故另立了“正名”,堂堂正正,以供社交场合使用。
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小名”,除了孔子的小名“丘”外,而最有趣的“小名”,则莫过于晋成公的小名“黑臀”了。晋成公的屁股之所以很“黑”,传说是由于“其母梦神规其臀以墨”的缘故(《国语·周语下》)。 书圣王羲之小名叫“阿菟”(小老虎);书法家王询的乳名叫“阿苽”,所谓苽其实就是茭白,是一种贱生植物。“奴”系列里则有:东晋名将谢石的乳名叫“石奴”,王献之的小名叫“官奴”,刘宋王朝的创始者刘裕小名叫“寄奴”,就是辛弃疾词里的“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的那位。白居易的弟弟白幼美乳名叫“金刚奴”·······
唠着唠着就远了,赶快回来,回到“狗剩”这里。
“狗剩”依然如故,反正乡亲们就一直那么叫,大名为何还真不知道。那位最大的狗剩呢,后来参军,还成了战斗英雄。相关部门来挂匾额时,当时还是初中生的笔者还敲锣打鼓参加了仪式,才知大名乃“春来”。其余两个呢,一个已然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另一个虽还在村儿里,但头脑灵活,点子多手也巧,眼下也算风生水起吧。
狗在村人那里本来就好养活,什么都吃,却长得好好的。所以,过去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照样可以养狗。如此成本低的动物,作用却不小。可看门,通人性,又可陪伴人们成长。狗剩,本指吃剩的东西。用于给小孩取名。有少病灾、好养活、有出息之意。 过去的觉得,给小孩取个这样低俗、烂贱的名字,好养活,经得起摔打,经得起病痛,老天爷不收,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这就是恁多“狗剩”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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